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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应康程笑得漫不经心,扶着旁边的椅子坐下,伴随着动作而长输了一口气,而后像是语重心长地劝道:“他一个商人,所作所为绕不开利益二字,你以为你们真的相爱,只不过是你妄自菲薄,觉得对他没什么利用价值罢了,实则商人早在暗中估算好了一切,敲骨吸髓榨取你所有的价值。”
&esp;&esp;他像是在说自己,应秋满没有理会他的话,瞥开眼睛不再看他,但应康程没有放弃,恶魔一般诱导他:“你不觉得他对你的感情来得很突然吗?”
&esp;&esp;“还是你觉得,自己作为beta能被alpha这样需要,是一种独特,一种天定良缘呢?”
&esp;&esp;从来没有什么天定良缘,应秋满也从没有信过,即便他现在所处的世界,总有ao因契合度高而被称为命中注定的缘分,他也从没觉得什么是必须注定的。
&esp;&esp;他和徐漱元不是……不是什么缘分。是剧本,是应康程想要得到徐氏资源所布下的局,走到如今是他们自己一步步改变,一步步挣扎过来的。
&esp;&esp;可是……
&esp;&esp;最初的问题划过应秋满的大脑,他没敢深想,看向应康程的眼睛愈发地冷。
&esp;&esp;只是他这个样子看在应康程眼里,已经是一种目的得逞了,对方眼尾的皱纹忽然绽开,笑得不怀好意:“再加你那便宜爸爸一条命吧。”
&esp;&esp;应康程说动了应秋满去思考和徐漱元的关系,并且不给人反应时间,就将他更在意的东西抛出——亲情。
&esp;&esp;应康程语气轻飘飘的,好似这一条命只是随手赠送的一般,跟前面的五千万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esp;&esp;可是人命如何定义价格啊。应秋满露出一丝愤怒和不耻,盯着应康程说不出话来。
&esp;&esp;他这样子一看就是被激怒,应康程也知道了金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这种亲情才能够拿捏他。
&esp;&esp;廖冬青站在门边,听到应康程的话时微微偏了头,像是有什么话想要说,但最后连头也没转过来,背在身后的手不住地摩梭着,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esp;&esp;“二十多年了,不如成全我们一家吧?”应秋满的话像是放弃了抵抗,也像是一种挑衅:“你应该能做得很干净吧,可别让警察发现了,还得费事来挖我们一家人的尸骨。”
&esp;&esp;但应康程不以为然,对他的反应感到十分惊讶,也觉得十分有趣。
&esp;&esp;“我也是把你当外孙教了许久,怎么这么不成器?”应康程语气埋怨又嫌恶:“好啊,既然你们这么想团聚……”
&esp;&esp;“冬青,把阿琳叫过来。”
&esp;&esp;
&esp;&esp;廖冬青回头弯了弯腰,头点得漫不经心,目光却依旧停留在应秋满的脸上,约莫过了半分钟,他才终于回过身,朝着外面走去。
&esp;&esp;有鬼。
&esp;&esp;应秋满手腕转了转,思路随着僵硬的腕骨活络开来。
&esp;&esp;因为下雨,天色昏沉得比以往要快,房间里很快亮起了灯,应秋满趁机望向应康程手里的平板,凭他的视力当然看不清内容,但异常明亮的眸子倔强地盯着。
&esp;&esp;似是他的视线过于滚烫明显,应康程也过于警惕敏锐,很快察觉到他目光。不过应秋满并不心虚,他迎上应康程的目光,神色依旧沉静。
&esp;&esp;“需要这么久吗?”应秋满随口问道:“还是说你对妈妈做了什么?”
&esp;&esp;距离廖冬青离开去接应晔琳差不多过去了一个小时,期间医生过来给应康程说了什么,他听不清,但大概也是关于那位小应总的。
&esp;&esp;应康程听了之后,脸色更加不好。
&esp;&esp;他方才的话毫不客气,甚至点醒了应康程。
&esp;&esp;这只老狐狸现在对谁都是警惕状态,廖冬青在他手下那么多年,一点点反常他都会知道,现在再听应秋满的话,应康程立刻神色不悦起来。
&esp;&esp;而就在这时,那位医生再次出现,站在门口给应康程使了个眼色,看起来十分紧张和害怕。
&esp;&esp;应康程走过去,医生贴着他耳朵不知说了什么,只听一声:“那就扔出去,还要我教吗!”应康程浑重沙哑的嗓音怒吼,能听出他压抑的怒火。
&esp;&esp;看来他心头又添了一个烦恼——他的血包没了。
&esp;&esp;医生得令要走,应康程又道:“处理干净!”医生一听,眼眸倒映着白炽灯发出了一点光,阴冷的、害怕的,最后他垂眸错开了光,慌忙地离开了。
&esp;&esp;这个处理干净并非简单的抛尸抛得干净,而是……应秋满呼吸凝滞了一瞬。
&esp;&esp;他见过被当血包的杨禾颂,也见过他病床前的监护表单,单薄病弱成那个样子,表单上写的仍是“健康”。
&esp;&esp;因此可猜测,这位要被扔掉的血包,是怎样的凄惨形容。
&esp;&esp;他缓缓探出了一口气——这是吃人。
&esp;&esp;雨越来越大,外头蒙上夜色,幽深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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