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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思汝连连摇头。
&esp;&esp;“这么说,欺负人的都是坏人喽?”
&esp;&esp;“是啊,全是坏人。”父亲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过,今晚我教你的这些话,千万别告诉你妈。日后要是你揍了人,被学校找了家长,也别把我供出来。”
&esp;&esp;李思汝撅起嘴唇,“我偏不,出了事,就说是你教的。”
&esp;&esp;“好啊,那我就死不承认,看他们信大人还是信小孩。”
&esp;&esp;“怎么这样啊?”
&esp;&esp;“社会就是这么残酷喽。”
&esp;&esp;“爸,你才是真正的坏人吧?”
&esp;&esp;“是啊,谁说不是呢?”父亲感慨良多地笑了笑,“所以还是要多听你妈的话。”
&esp;&esp;“那不铁定要吃大亏?”
&esp;&esp;周一早上到了班上,早自习还没开始。“大头”比李思汝到得还早,正和两个臭味相投的死党聊着上周运动会的事情。他装作没看见李思汝,依旧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背对着她。可嘴里却又嘲讽起了她在接力赛跑输的旧闻。
&esp;&esp;李思汝走上前,对着椅背狠狠踹了一脚。“大头”当即连人带椅一起摔倒在地。两个死党连同早到班的其他学生都看呆了。
&esp;&esp;“大头”从地上爬起来,肉眼可见地涨红了脸,晃动着胳膊摆出声势。李思汝握紧了拳头,强迫自己不退后半步。从身高上比较,她比对方高了一个头,气势上显然更强一些。
&esp;&esp;僵持片刻,班级门口有老师路过。“大头”一下子泄了气,一言不发地扶起椅子坐回原位。李思汝也有点不知所措,沉默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esp;&esp;可自此往后,班上再也没人招惹过李思汝。
&esp;&esp;七月末的一个晚上,表姑家的米粉店突然被警方找上门了。正在打麻将的几桌客人从厨房的后门一哄而散。警察也没去追,只是简单检查了现场,清点了牌桌上遗留下的现金。随后告知向表姑他们来意:有人举报这里聚众赌博,金额巨大。
&esp;&esp;“哪有这回事,都是些熟识的街坊邻居,一起打打小牌而已。”表姑赔笑道。
&esp;&esp;“店里的账本,方便给我看一眼吗?”
&esp;&esp;表姑不敢拿出来,推说店面太小,没有记账的习惯。警察也没强迫,只是客气地让她一起回趟警局。舅公从后院赶来,又是推搡又是骂,终究没能阻止警方的行动。他一个人怒气冲天地骂了半天街,终于拄着拐杖出门找人帮忙了。
&esp;&esp;见举报电话起了作用,李思汝开始了下一步行动。她取走了店铺的收银柜里的所有现金,都是些毛票居多,加起来不到一千元,远远不及丢失的财物价值。不过现阶段也没法计较那么多了。
&esp;&esp;她收拾好行李,从后院搀扶奶奶走到店门口,加钱叫来的网约车也到了。
&esp;&esp;上了车,网约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狐疑地打量着祖孙两人。
&esp;&esp;“你这趟是长途,车费可不会便宜啊。”
&esp;&esp;“没事,我知道价格。”
&esp;&esp;李思汝盯着漆黑的车窗,心里早已下定决心——无论文琳丽的过去发生过什么,她终究是自己的奶奶,是当下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家人。
&esp;&esp;不,没法依赖他人,必须独当一面了。
&esp;&esp;网约车的终点是东方名苑。这次回去,并不只是单纯的逃避而已,不能再一味地依赖于外界的力量了,自己也有能力找出事情的真相。
&esp;&esp;徐安宁
&esp;&esp;尽管有了秦柏伟的承诺,徐安宁仍不敢相信——自己这么轻易就升职加薪了。
&esp;&esp;谁知隔天一早,她就收到了hr部门的正式邮件。到了下午,hr那边的人还客客气气地约她谈了薪资待遇。
&esp;&esp;身边的同事一下子就炸开了锅。有祝贺的,有阴阳怪气的,还有私下发信息问是不是走了关系的。徐安宁当然答不上来,也确实没法回答。总不能说自己刚好住在董事长遇害的那栋楼里,才碰上了天上掉馅饼的机遇吧?
&esp;&esp;可不管怎么想,这都是件天大的喜事。工资涨上来了,房贷有着落了,种种欠款也可以慢慢还上了。她按捺不住喜悦之情,发信息向好友朱璐分享了这一好消息。说起来,还要多谢她介绍自己来鸿途上班。
&esp;&esp;可朱璐却觉得这事多半没那么简单。她约徐安宁中午在马路对面商场一楼的星巴克里见面,私下聊一聊。
&esp;&esp;午休时间,商场的餐饮区到处都是从写字楼里出来觅食的白领上班族。星巴克像以往一样座无虚席。两人买了黑松露鸡肉三明治和美式咖啡,转头在隔壁的麦当劳找到了座位。
&esp;&esp;“秦柏伟是在拿你当探路的石子用。”刚一坐下,朱璐开门见山,“贝拉文创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更像是一个无底泥坑。他不敢轻易踏进去,就把你这样的局外人丢进去。就像扔石子探路一般,‘扑通’,看看能不能砸出点什么涟漪。如果没有,就说明那里的水太深了。”
&esp;&esp;徐安宁有些费解,“我听同事说,遇害的董事长是公司最大的股东,也是实控人吧?”
&esp;&esp;“还是创始人呢。”
&esp;&esp;“那他过世后,公司里不就应该是他的继承人说了算吗?我在企查查上看过股权穿透,贝拉文创是集团全资控股的。秦柏伟这么大的人物,管起下面一个子公司还要派人探路?”
&esp;&esp;朱璐叹了一口气。
&esp;&esp;“你们部门虽说也在总部大楼上班,但负责的业务不用怎么向上面汇报,所以大多数人都搞不清状况。”
&esp;&esp;她接着向徐安宁解释道,别看秦柏伟的职务是总经理,这么多年,他在公司基本没啥实权。
&esp;&esp;秦宏图、秦柏伟这对父子,其实有点貌合神离的意思。2006年年底,秦宏图力排众议,把刚闹出私生女丑闻的儿子推到了集团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上。可这十几年来,秦柏伟再也没升职,负责的业务范围也从来没变过。秦宏图显然没有放权让儿子接班的意思。相比之下,他更倾向于任用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老业务班底。这些老员工个个是高管,把持着各条业务线,手里多多少少都有股权,从上到下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各种派系。多年来他们明争暗斗不断,各业务线互相掣肘,互相下绊子的事时有发生。在这样的内耗下,公司在新业务领域的试水完全开展不了,基本是做一行死一行。全靠浑厚的底子撑着,指望着老业务多少造点血。见多了乱象,朱璐总觉得鸿途年底就要倒闭了。可每当新的一年来临,鸿途集团仍待在全国500强的行列没有掉队。
&esp;&esp;也许是经年累月积攒的怨气太多,朱璐又接着爆料起公司内斗的那些肮脏勾当,以及她夹在不同派系中间受过的气。一口气说了近半小时,她才端起凉掉的咖啡润了润喉。
&esp;&esp;“可贝拉文创也是公司的新产业,我看发展得很不错啊?”徐安宁问道。
&esp;&esp;“是啊,因为公司高层都是些食古不化的老古董,起初看不上什么潮玩小物件。贝拉的负责人是互联网行业跳槽过来的原高管,不受任何掣肘地干了两年,刚好遇上了潮玩的风口,居然真把市场做起来了。”
&esp;&esp;“那个负责人,是哪家互联网公司出来的啊?”在互联网行业,不同公司的企业文化相差甚远,徐安宁想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esp;&esp;“不记得了,那人去年就离职了。”
&esp;&esp;“为什么?”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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