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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确实挺坏心眼的,没资格说天童。
然而天童看起来很镇定,他只是愣了一秒,然后捏起一块点心塞到了我的嘴里。
被打断的我:??
“很好。”天童满意地说道,“现在我们一起体验过「死去」的感觉了。”
这算什么呀!他懂什么是「死亡」吗,就在这里乱说,多少心存一些敬畏吧!
我气鼓鼓地嚼着点心,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又感觉「一起」这个词好像做什么都有些美好。哪怕是搭配可怖的词语,听起来也有种诡异的浪漫。
36永不凋谢的花(三)
◎天童觉x我◎
9
天童告诉我不要在意他想什么,我说是因为他的想法很难弄明白吗?他哈哈一笑:“错了,我是想说,你要去想你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
“比如你想不想让我来。”他说。
“我想。”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天童点了点头,“所以我来了。”
诶?
天童……他好像比我聪明,我不甘心地想。因为我捉弄不到他,因为他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总是一脸了然,纵容地看着我,我都没怎么从他脸上见过十分慌乱的或者生气的表情。
在过于擅长预判的他面前,反倒显得早熟的我竟然有些幼稚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我明明都表现的很镇定自若。但在天童这里,我有时候会很孩子气。
“这不是挺好的嘛,很符合你的年纪。”天童说。
喂喂,怎么感觉这话讲得他好像比我大好几岁一样!
我说过天童早就知道我的理想,因为小时候在他看我的画稿时,我就对提起过,我想设计的不是衣服,也不是首饰。身为家里的独生女,爸爸妈妈从小就开始培养我,最初他们只是想锻炼我的胆量,希望我不要因为我们家的生意而害怕。但没想到我在无知无畏的年纪,居然对设计墓碑产生了浓郁的兴趣。
我们家还会接受墓碑的中介委托,导致我对每个我们完成的委托都非常有兴趣,看那些冷冰冰的墓碑像是看我的朋友一样。
“有个家属说他的儿子希望墓碑可以设计成高达形状的,我就想,哇,原来还可以这样吗?”我是这么解释给天童的,彼时他正乖乖地坐在我面前,任由我拿化妆刷在他脸上涂抹。
我真的很喜欢模仿大人,比如我现在就在学化妆——呃,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不算是正常的化妆。我在我家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未拆封的各种化妆品,我本来也可以在模型上练习。但天童自告奋勇地表示让我在他脸上化,我犹豫了一下,这好像是什么「入殓妆」啊,他说没事,等会他可以找个棺材躺一躺,提前体验一把。
我合理怀疑这人长大以后会给自己举办道别仪式,只是为了感受一下大家一起为他痛哭的刺激。天童欣然地采纳了我的提议,然后问我:“那你会哭得很伤心吗?”
“不会。”我冷酷地说道,“因为我知道你活得好好的……你不要乱动,眼影画歪了!”
天童「哦」了一声,然后过了几秒钟,他告诉我,他已经想好了他的墓志铭。
我:?
大家都觉得死亡是很可怕的、充满禁忌感的话题。然而天童却能在被我画成大花猫的情况下,跟我笑眯眯地谈论在墓碑上写什么,我觉得他也很酷。
“那你想写什么呢?”我问他。
天童清了清嗓子,回答我:“这里——有一个奇迹男孩。”
噗,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时候天童拿起镜子照了照,被他的妆容震撼了。然后他转了转眼睛,捡起口红说要给我涂,我当然奋力挣扎,结果就是妈妈上楼给我们送饮料的时候吓了一跳,最后拉着我们狠狠地去洗了脸。
趁着妈妈去拿毛巾的时候,我悄悄对他说:“那我就是奇迹女孩。”
天童对我比了个湿漉漉的「耶」。
10
我真的很喜欢天童这个朋友,我想和他一直做好朋友,希望我们的友情可以像永生花一样长存,永不凋谢。
然而事实上,我和天童不仅小时候没有就读于同一所小学,升入初中后也不在同一所学校,甚至离得更远了一些。好在我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疏远,他没有部活的时候总会来找我玩,而我也会去看他的排球比赛,会在观众们感觉他那种突然跳起来拦网的判断很吓人,认为他像妖怪的时候,站在观众席上大声地喊:“阿觉,加油!”
这个时候他总会看向我,跟我比个耶。
我听天童说,教练其实不怎么喜欢他的风格。因为排球是团队运动,最重要的是保证团体的稳定。可能因为画画是独立完成的工作,所以我不太喜欢这种论调,扼杀人的个性,去强行融入团体,不能融入就要被淘汰,这样真的好吗?
如果能够存在那种能够发挥大家的特长的球队就好了,那样的球队应该也很强大吧!
“也许真的存在你说的这种队伍,我目前也正在寻找。”天童枕着他的手,躺在河边的草地上,语气有些低落:“我只是想自在地打排球,毕竟这是我的「限定快乐」。”
限定?
等一下,这是……是很少能见到的天童(低落版),他竟然露出了平时不会有的神情!身为他的好朋友,我想我应该立刻安慰他。
于是坐在草地上的我倾身向前,对天童说道:“快乐是限定的,但是朋友是永远的,我会一直陪着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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