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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安安,”她轻声说,“昨晚、我说的那些……我……”
闻念咬着嘴唇,不太能讲得下去了,因为昨晚哭过太久而泛红的眼眶显露出一种好可怜的为难,黎安安就笑起来,靠过去和她贴贴额头。
“我明白,念念。”她说,“我知道的,是因为非常在乎才会那样……刚好,我也不太会恋爱啦,我们可以一起找找交往的方法?”
闻念闭了闭眼睛,像是在从来自她的肢体接触里汲取力气:“……嗯。”
又这样拥抱了一小会儿,黎安安想起来:“对了,说起来,念念,我找到一本恋爱指导书——要不要试试这个?”
说着,她把啪嗒啪嗒点了一会儿手机,把屏幕转给闻念看。上面赫然显示着一本陌生的、粉色封面的《恋爱指南》。
烧退了后,闻念的精神显然也恢复了不少。比如现在,她就完全有余力审视地看着黎安安,克制地咬着唇的牙齿放松了,黑眼睛里转而充满对她屏幕里这本不明来由的电子书的怀疑。
她说:“……这是哪来的?”
“当然是刚买的啦!”黎安安说,把这本看上去就很可疑的工具书翻了两页给她看,“我昨晚找的,这个评分还挺高呢,据说对恋爱很有帮助,尤其对没什么经验的情侣来说很有用。”
“你确定吗?”闻念说,“好像看起来并不是很可靠……”
“试试嘛!”黎安安立刻讲,“试试嘛试试嘛,念念,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听到这里,闻念这才半是犹豫地点了头。
见她同意了,黎安安就有模有样地往后翻页,读了正文第一页的内容:“嗯……第一项,从亲亲开始?”
“不行,会传染。”
黎安安就露出委屈的表情:“可是,我们昨晚不是已经亲过了嘛……也没有传染。”
她委屈起来的样子可怜兮兮的——像跑得乱糟糟的小狗。闻念没忍住伸出了手,轻轻搓了搓那毛茸茸的发顶,才顺着黎安安的话回忆起来。
昨晚的话……事实上,有关于昨晚的回忆几乎都是湿漉漉的,浸泡在高热里。她在那个晚上哭得太多了,现在回想起来,闻念不免有些赧然。
她勉力从过多的眼泪中仔细打捞了一遍自己的回忆,确信昨晚根本没有发生黎安安口中的事。
“昨晚没有亲吧。”她说。最多——最亲密的举止,也就是黎安安亲了她的手背。
被拆穿了,黎安安就笑起来,俯身过来飞快地在她唇边“吧唧”了一口:“那现在补上呢?”
太多花招了。而且感冒又可能会传染给黎安安。闻念有点不满。但是,黎安安的嘴唇很软,靠过来时带着一丝干燥的、干净的甜味,像块果汁软糖。闻念因此决定暂时不和她计较。
尽管如此,她还是捏住黎安安的脸颊,小声控诉:“好多花招,黎安安……”
“才没有呢。”黎安安就模糊不清地表示,“念念,只是喜欢你嘛……”
正玩闹着,办公室的门忽然被叩响了,是助理提醒闻念去开会。
毕竟是为了工作才来的。黎安安只好放闻念去开会,然后抱着书包,坐在沙发里等啊等——其实也没有等上很久,这好像是个挺短暂的临时会议,不到半个小时后,闻念就重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黎安安“唰”地抬起脸:“念念!”
与二十几分钟前相比,闻念看上去区别不大,除了一些细节——比如,她往往都打理得一丝不苟的袖口此刻解开了左腕的两颗纽扣,边角也新添了好几条折痕,还有左手背上轻微泛红的掐痕……黎安安知道,这些是她有些焦虑时候的表现。
虽然不知道会议的内容。她放下书站起来,去牵闻念的手:“怎么啦,念念。”
而闻念好像几乎没怎么思考,下意识回答:“没……”
简直听上去就不对劲!黎安安更一点也不信了,她很严肃地睁大了眼睛,很是怀疑地靠近过去,让闻念不觉把第二个“事”字吞了回去。
她拉长声音:“念念——”
随着她越靠越近,闻念耳朵都红了,不觉偏开视线:“太近……”
黎安安轻轻扶上她的腰,防止她摔倒,却没有要退开的意思:“念念?”
“就是……工作的事。”闻念说,“等一下,黎安安,太近了!远一点……我会讲的。”
也许是因为在每次亲吻的时候,她都只会闭着眼睛的缘故,哪怕现在已经有过许多次亲吻的经验了,在这样近的距离里,闻念仍还是会因为被她注视而脸红。
在这样的注视下,她不觉往后一退再退。一直到把自己退到了沙发边、又不慎被绊得跌坐了下去,才气急败坏地抬起手,在黎安安肩膀上捶了一下:
“黎安安——”
看闻念气闷地咬着唇瞪她,脸颊连着耳尖都红成了一片,是真的要生气了。黎安安这下不敢闹她了,乖乖地在沙发上也坐下来,说回原本的正经事:“工作的事,念念,然后呢?”
发热的耳朵比平时要更敏感——而两人又坐得很近。黎安安转过头同她讲话时的气流轻轻擦过,令闻念整个肩膀都本能地抖了一下。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的瞬间,闻念飞快地侧过了脸,显然又要瞪她了:“……黎安安!”
黎安安这回真的很无辜:“我不是故意的,念念。”
闻念不为所动,捞起沙发上第二大的毛绒牛油果玩偶,放到两人之间:“远一点。”
黎安安只好乖乖听了,往沙发另一头挪挪:“哦……”
然而真的远了之后,闻念又不太满意。她想想揪了揪黎安安的衣袖,示意她牵着手,又找了一个最舒服姿势靠上她的肩膀,才继续说下去。
“是黎浩的朋友,姓秦,你之前可能见过……有个交给我负责的项目,他在甲方有一定话语权,这段时间反复卡着时限加需求,内容都比较难办。”闻念说,“黎浩的意思是,除非我退出,否则那边宁愿一拖再拖,直到放弃这笔合作。”
讲起公事时,她害羞的神色就似乎全都不见了,声音也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只是那个柔软的牛油果抱枕仍然被挤在两人之间,而闻念也仍然牵着她的手,纤细的指尖无意识地、向黎安安体温更高的掌心轻轻蜷缩着。
她说:“总的来说,其实不是很严重,只是稍微有些麻烦。没什么事的……所以,不需要担心。”
黎安安说:“那……既然是黎浩和他朋友的主意,已经影响到公司的正事了,要和妈跟爸说吗?”
“不用。即使这笔生意搞砸了,损失也不够严重,黎先生就算知道,也只会对黎浩轻拿轻放。”闻念说,“还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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