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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春又一次被自家殿下的容色摄住了心神,少倾,才后知后觉注意到景王正握着铁钳,从箱子里夹起一只吱呀蠕动的小鼠崽。
常春:“……”
哪怕顶着这样一张脸,做这种事还是叫人难以接受啊!
强压下心底的惧怕和恶心,他小心上前:“殿下。”
司马璟稍稍偏过脸:“你怎么来了?”
若有的选,他也不想来啊。
常春那张罩在竹编头罩后的脸上挤出一抹苦笑:“奴才有事禀报。”
司马璟面无表情地将小鼠丢进蛇窟:“何事?”
常春努力不去看蛇窟里百蛇扭动的画面,嗓音发颤道:“方才郭兽医来禀,金豆儿寿命已尽,救不回来了。”
司马璟拿着铁钳的手一顿。
少倾,他道:“送去青虬冢埋了吧。”
常春应了声是,又觑着自家殿下的脸色:“殿下莫要伤怀,郭兽医说金豆儿这样的小蛇,能活六年已属不易。”
“竟有六年了……”
司马璟喃喃,视线扫过蛇窟里的蛇儿们,又落向那条盘踞在粗壮树干上的黑花大蟒:“走了也好。待将它们都送走,我也再无牵挂。”
常春一听这话中透着的意思,赶忙跪下:“殿下可别说这样的话,您乃天潢贵胄,长命吉祥,他日还要娶妻生子,子孙后代无穷尽呢。您可不知道,太后娘娘对您此次的婚事多么重视,非但一早就命钦天监测定大婚吉日,还将兰桂嬷嬷派去了长信侯府……”
话未说完,便见原本盯着巨蟒的景王,掀眸看来:“侯府出了何事?”
常春一怔,磕磕巴巴:“没…没事啊,太后娘娘就是关心那云家娘子……”
“再说废话,本王拿你给它们加餐。”
“………”
常春霎时只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明知王爷一向敏锐多疑,好端端提这茬作甚。
懊悔归懊悔,终究还是将云家小娘子病倒之事说了。
末了,常春小心问道:“太后娘娘都表态了,殿下可要给云娘子送些补品,聊表心意。”
“心意?”
司马璟轻笑了声,“我与她有什么心意。”
常春讷讷:“好歹……好歹云娘子也是未来的王妃娘娘……”
“那又如何。”
司马璟夹起一只小鼠丢进蛇窟,嗓音也透着几分不耐的冷厉:“你最好别多管闲事,若叫我发现你背着我自作主张,下场如同此鼠。”
看着那一丢进蛇窟里就立刻被无数条蛇哄抢而尽的小鼠崽,常春霎时脊背发寒:“是、是,奴才省得的。”
司马璟没再多说,偏头看向那一筐肉粉粉的小鼠,忽又想起西市街边那个绿裙少女和昨夜那喜欢多管闲事的小娘子。
二者之间的熟悉感,是他的错觉?
“等等——”
正战战惶惶准备告退的常春一个哆嗦,回过身:“殿、殿下?”
司马璟抓起竹筐,将那满满当当一筐小鼠都倒进了蛇窟,淡声道:“派人盯着长信侯府,有任何异动,即刻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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