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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眼角渐渐潮湿。
&esp;&esp;就在此时,手机响起。
&esp;&esp;邱雨看见是杨舒晴来电,赶紧擦了把眼睛去接听:“舒晴姐?”
&esp;&esp;“小雨,你没事吧,我接到我妈电话真是吓死了。”电话那边咋咋呼呼,“医生有说什么?到底什么情况啊?”
&esp;&esp;她问题问的一点都不带喘,邱雨很难招架得住,等耳边呼吸听着没那么急促了才说:“ct已经拍了,在等医生回来看情况。”
&esp;&esp;也正是巧,她刚说完,就见医生虎虎生风地走近:“邱雨是吧,来看片子。”他向周围转去一眼,又皱着眉去叫男孩母亲。
&esp;&esp;男孩母亲姗姗走来,挂着笑:“医生,麻烦您。”
&esp;&esp;电话那边,杨舒晴也不再吭声,明摆要听完医生下诊断。
&esp;&esp;邱雨从未经历过这样被好几人瞩目的时刻,被推进室内后,医生转过电脑点点屏幕:“还好,关节没问题。”
&esp;&esp;ct片子里,她的脚部骨头明显错位,但并非那种需要动手术的伤法,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疗养必不可少。
&esp;&esp;女人见状松了口气。
&esp;&esp;杨舒晴也连称幸运。
&esp;&esp;邱雨脚上打完石膏便被送回去,一路上女人殷切叮嘱,要是生活不便或者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她含混地推拒,心跳却在越发接近杨母住处时不自觉地加快。
&esp;&esp;进屋后,这个时间点本该睡下的杨母坐在客厅,看她跳着进来,忍不住皱眉道:“你扶着点椅子,别吵到人。”
&esp;&esp;她讷讷应下。
&esp;&esp;杨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看邱雨身形歪歪扭扭,也实在说不出,等人回房后也回了房,只是门重重摔上,仿佛情绪外泄,让人无从忽视。
&esp;&esp;邱雨便是如此,脚上疼痛扰人安眠,她心里又存着事,在床上翻腾半天睡不着,只好起身悄悄向外,拉开条门缝。
&esp;&esp;杨母的大嗓门肆无忌惮地闯入耳中。
&esp;&esp;“——她是来伺候我的,没用了当然得走,不然我每天来照顾她吗?”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她扯着嗓子,“杨舒晴,你要做好人我管不着,但她你得给我处理好了,万一以后报复来了——”
&esp;&esp;邱雨听不下去,匆忙把门关上。
&esp;&esp;砰的一声,或许惊醒了杨母,她嗓门稍敛,很快就听不见了。
&esp;&esp;“小邱?”几分钟后,有人来敲门。
&esp;&esp;邱雨死死咬唇,没吭声。
&esp;&esp;她听着脚步远去,过了不知多久,才撑着那条完好却酸胀的腿挪回床边。
&esp;&esp;手机屏幕正亮起,杨舒晴已经发来消息:小雨,朋友给我推荐了个阿姨,明天对方上门,你好好养着,不用操心。
&esp;&esp;邱雨本能地想回复道谢,手指却在半空不住颤抖。
&esp;&esp;刚才杨母便来试探她听到多少,难道没把她听见的这件事告诉杨舒晴吗?
&esp;&esp;这些天照顾下来,邱雨虽然对杨母不算多了解,但唯有一点很确定,但凡风吹草动,对方只能、也一定会去告知杨舒晴。
&esp;&esp;那么,在这样的情形下,杨舒晴还能发来这样一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esp;&esp;邱雨第一次对自己信任的雇主产生了如此质疑。
&esp;&esp;但质疑不过稍许,便被更强烈的念头取代。
&esp;&esp;她唇哆嗦着,手指却在通讯录里本能寻找到了另一个人的名字,然后点击。
&esp;&esp;二月的深夜,一切都是静谧且萧瑟的,除了骤然传至的咔哒声,随即温声入耳:“小雨?”
&esp;&esp;那是她至今都无法割舍的贪恋,与活着的勇气。
&esp;&esp;“骆鸣,帮帮我。”邱雨冲着手机,第一次在骆鸣耳边流露出如此深重的哭腔,“我要回家。”
&esp;&esp;不再是自己单独奔向她
&esp;&esp;邱雨一直认为,求人办事是需要等比偿还的。
&esp;&esp;在没有相应物质支撑的情况下,她只能选择以自身报答对方,哪怕最后落得受伤的下场。
&esp;&esp;但这种对自我的设限,在今晚全部失效了。
&esp;&esp;邱雨不清楚骆鸣会如何想,她只知道,在毫无顾忌地说出请求后,一种说不出的畅快将禁锢自己已久的牢笼悍然冲开。
&esp;&esp;而电话那边,意想里的愣怔并未出现,对方毫无停顿果断应道:“等我。”
&esp;&esp;邱雨呆住,腿无意动了下,脚上痛感来袭,才想起自己忘记告诉骆鸣今晚的事故。
&esp;&esp;对方听完只是问:“医生怎么说?”
&esp;&esp;“静养,一周后门诊复查。”她说。
&esp;&esp;然后,便听耳边道:“你真想今天走?”
&esp;&esp;若是平时被这样问,邱雨还会想想对方是不是别有深意,可如今,她只想遵循自己心里真正的声音:“我要回家,越快越好。”
&esp;&esp;“嗯,知道了。”骆鸣声音拉远,很快,便有衣物窸窣地擦过邱雨耳畔,仿佛人此刻就陪在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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