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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凌云脑子随着那声闭门瞬间空白,耳边直余下两个字:“病逝?”
&esp;&esp;他勉强维持着笑容,再次敲门,声音又有一丝颤抖:“不是。我找薛情,薛府的三姑娘。”
&esp;&esp;门内无人应答,凌云不肯相信,敲门大动作由慢变快,力道也越来越大,声音重响。
&esp;&esp;门内的人不得已再次打开门,这次出来的却是几个手持棍棒的家丁。领头的家丁怒斥:“你再不走,我们可要动手了!”
&esp;&esp;对面的态度让这个噩耗毫无质疑的余地,但凌云仍不愿相信,倔强重复:“我找薛情。”
&esp;&esp;其中一个家丁看他如此坚持,又不像坏人,便好言劝道:“快别说了。三姑娘早已不在人世。”
&esp;&esp;“是吗……”凌云喃喃自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esp;&esp;他忽然想起三年,曾有人回报说近日没有探到她的消息。当时他只以为是相隔太远,消息不通。如今想来,那时或许她就已经不好了。
&esp;&esp;凌云只觉得胸口犹如被重击,痛得喘不过气来。从前的一切,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浮现。
&esp;&esp;那个八年前十岁的的薛情,笑容灿烂,从光明中走来,却向黑暗中的自己伸出手:“我带你回家。”
&esp;&esp;“好啊。”
&esp;&esp;凌云正要跟她走,梦却碎了。
&esp;&esp;更令人伤心的是,这不是梦,抬头就在薛府大门,一切都是真实。
&esp;&esp;想着想着,凌云眼眶逐渐湿润,视线模糊起来。晨光本不灼人,此刻却刺得他双目生疼,眼尾赤红,似有若无的泪光眼眶打转,失落和悲伤如潮涌来,仿佛要将他吞噬。
&esp;&esp;这里没有她了。
&esp;&esp;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她了。
&esp;&esp;长街依旧熙攘,他却犹如行走在北岭荒漠。
&esp;&esp;薛情交代完晚上的事情,一出门便看到方才在楼前停驻的公子。他不似方才那般高兴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灰败。
&esp;&esp;“失恋了?”薛情嘴里嘟囔着,目光追随着他,从面前走过。
&esp;&esp;卖糖葫芦的吆喝声响亮,那男子停下脚步,买了一串糖葫芦,转手送给旁边一个小女孩。脸上短暂浮现出笑意,随即又恢复先前的阴郁。
&esp;&esp;“真是个怪人。”他要是学变脸,一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出师。
&esp;&esp;薛情一边想,一边朝客栈走去。
&esp;&esp;凌云回到兴帝赏赐的府邸门口,正巧南风从府里出来:“将军,马车备好了,我们现在进宫吗?”
&esp;&esp;“她不在了。”凌云没有回答南风的问题,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声说着,垂头往里走。
&esp;&esp;“谁不在?是哪个姑娘?”南风追问道。
&esp;&esp;凌云在北岭常盼着皇城的消息,那些消息无一不与一个姑娘有关。但他从不让人知晓,南风每次提出要看看,都被一口回绝,心中早已好奇得紧。
&esp;&esp;“她不在府上?还是不在皇城?”南风显然没有明白凌云的意思,追着说,“那你就去别的地方找她呀。”
&esp;&esp;凌云像个封了口的坛子,闷着不响,一言不发。
&esp;&esp;“我就说你今天怎么会有事要办,咱们最大的事不就是应付上边那位么。这皇城,我们又不认识人。我说你找谁去了呢,原来是去找姑娘去了。”南风调侃道。
&esp;&esp;凌云依旧沉默。
&esp;&esp;“不说是吧?还故作神秘呢。我啊,迟早会知道那姑娘是谁。”南风不甘心嘟囔着。
&esp;&esp;凌云走进书房,缓缓坐下。
&esp;&esp;这时,南风才看到他难看的脸色。他从未见过凌云如此脆弱的样子,顿时停下唠叨,皱起眉头试探着问道:“人……没了?”
&esp;&esp;凌云这才抬眼看向南风,眼神像极了可怜的流浪小狗,带着几分恳求:“哥,我怎么办?”
&esp;&esp;南风虽比凌云年长两岁,但凌云是将军,他是凌云的左膀右臂,所有事情都由凌云拿主意。这还是凌云第一次叫他‘哥’,南风心中一沉。
&esp;&esp;那个在战场大杀四方、快刀斩敌的将军,此刻却正手足无措地看着他,问询着一个残忍的答案。眼神闪着泪光,委屈不堪,见者皆怜。
&esp;&esp;“哥,薛府的人说她死了,我想见她。”
&esp;&esp;任谁都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凌云自然也明白。
&esp;&esp;南风沉默两秒,明白了意思。他立刻派人查薛情的葬身之处。原本准备入宫的马车,不一会儿到了城外。
&esp;&esp;一路上,马车内寂静无声,悲冷的青石板沉闷,声声回荡。凌云双手搭在膝盖上,曲身埋头。虽然答案已经尘埃落定,但他依旧不安,只因心中痴妄未解。她的笑靥不断在脑海中浮现,仿佛一切并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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