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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霜降和大家一样,分到两套春秋季的衣服,可以换洗着穿。类似学校的运动服,颜色白灰相间,一套是新的,一套是年纪大的姐姐换下来的,她们已经穿不上了,鞋子也是一新一旧。
虽然旧,却并没什么破损。
黄婷婷很快兑现了她的诺言,在某个周末,登记后就带着祝霜降出了福利院,还跟她说悄悄话:“回来的时候,可不要告诉别的小朋友老师带你出来玩哦。”
黄婷婷没带过小孩出去玩,不过她曾经就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大哥二哥怎么带她,她就怎么带小朋友。福利院门口,她将祝霜降抱到后座坐好,让孩子扶紧自己的腰,自行车一路往路口外面去了。
两边的景色慢慢从眼前掠过,到了主路,大街上变得热闹起来。虽然没有后世那样现代化,但是颜色却和人们脸上的神色一样,变得鲜艳明亮了起来。
自行车骑到一家供销社门口停下,黄婷婷锁好车,牵着她的手进去。当祝霜降看到黄老师从包里拿出一张糖果票的时候,差点没维持住脸上的表情。她活在92年没错吧,现在居然还是票证时代吗?
服务员正坐在柜台里面拆毛线,并不跟她们多交流,接了票和钱,问清要哪种后,很快称好了糖用牛皮纸袋装好递过来。
祝霜降嘴里被塞了一块奶糖,用含糊的语气问:“黄老师,现在糖果只能用票买吗?”
黄婷婷往自己嘴里也塞了一块,牵着她的手往外走:“不是,以前只能用票买,现在大部分可以直接用钱。”
祝霜降舌头舔着糖,将它移到了左边,小脸颊一下子鼓起了一块,声音清晰了很多:“那这个票还有什么用?”
“发了不用就要作废。”
“什么都能用钱买的话,它肯定要用不着了的,而且还有时间限制,太麻烦了。”祝霜降由把糖移到右边。
“也许吧,”黄婷婷随口回道,两人重新出发,因为带了人,她骑车很注意,眼神注意着四方,想着要去哪里玩,精神很快昂扬起来,“有一条街有很多好吃的,还经常有人摆摊卖玩具,我带你去看看。”
这是一条类似后世步行街的地方,黄婷婷给她看色彩亮丽的玩具,可是祝霜降对这种带着劣质塑料气味的玩具并不感兴趣,一问价格一个巴掌大的塑料小老虎玩具就要三块,如此差的质量做工,她三十年后从拼夕夕上买也不会超过三块!
奸商!
她左顾右盼,看着隔壁并没有多少人光顾的竹编制品两眼放光。
大到竹椅竹席,小到竹筐竹扇,还有竹蜻蜓挂在一边,卖家是一对父子,年长的皮肤黝黑,脸上有着深深的沟壑,较年轻的带着笑脸,靠在身后的木制独轮车上,有过路人就吆喝两声。
黄婷婷感觉自己搞不懂现在小孩的想法,就算不喜欢玩具,也不至于对这些感兴趣吧。但是孩子感兴趣,她拿起唯一称得上玩具的竹蜻蜓问道:“这个多少钱?”
祝霜降一惊,连忙道:“老师,我只是看看。”
“没事,这东西很便宜的。”黄婷婷跟老板说话,还能从口音分辨出老板来自于哪个乡镇。江东省真是个深不可测的省份,不止每个市都有自己的方言,市区出去二三十里,不同的乡镇还有各自的口音,十里不同音真不是玩笑话。
“二毛钱。”老板果然报了个很便宜的价格,黄婷婷掏出两个一毛钱的硬币递过去,对方一时间居然不接:“我没见过这钱的样子。”
黄婷婷气笑了:“这是今年发行的新钱。”
对方还是不接,只收认识的,没办法,只能掏出纸币递过去。
伯乐
“谢谢老师,”祝霜降接过竹蜻蜓,打量着这个从来没玩过的玩具,又问:“老师,新发行的钱是什么样子的?”
黄婷婷给她看了手心里的硬币,是菊花图的一毛钱。这个钱在她上辈子千禧年出生时刚好停止流通,因为铝锌合金制的钱虽然重量轻,但质地软,容易氧化和磨损,在流通中耗损率很高,后来便被逐步回收了。
除此外还有牡丹图的一元和梅花图的五毛,都是今年发行的新钱。
祝霜降将钱还给黄老师,两人又去看了不知道哪个地方来的杂技表演,吃了老式机器崩出来的爆米花,怕她半路饿了,还去了糕点铺买了茶饼和鸡蛋糕。
这可真是从没尝试过的食物,祝霜降咬了一大口,浓浓的茶香,她相信,里面真的有茶叶。
黄老师介绍,这是她从小吃到大的老字号,她妈介绍的,她妈又由外婆带着吃过,只是期间由于不可抗力因素,关门过一段时间,十几年前又重新开业,一直生意兴隆。
“婷婷?”是带着犹豫的声音。
一大一小两人转头看去,黄婷婷惊喜的喊:“大哥,嫂子,你们也出来玩啊!”
家里常来的老式糕点铺前,黄向阳看着妹妹身边站着个小姑娘,和她一般手上都拿着茶饼。小姑娘皮肤白皙,眼睛黑亮有神,灵动的盯着他们看,脸上还带着婴儿肥,嘴巴嚼嚼嚼,像只贪食的小松鼠。
他眉头不由挑了挑,用拉长的语气跟妹妹说话:“我记得你说,你今天和朋友约好了出来玩?”
亏得爸妈还以为黄婷婷交了男朋友,从她早上出门就开始念叨,生怕家里的笨闺女是不是被外面的臭小子给骗了,又怕问的太多影响孩子找对象。正忍不住开口询问,她已经旋风般出门了,看这着急的样子,好家伙,更加坐立不安了。
“所以,这就是你的朋友?”一个小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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