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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明尧就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打火机,一下一下摁着,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火苗蹿起来又熄灭,落到李杨骁的余光里,看得他有点心惊胆颤。迟明尧一直盯着他,他索性仰头靠在帐篷上闭起眼睛,随他怎么看。
但下一秒,迟明尧就欺身压了过来。
李杨骁本能地朝后缩了一下,睁开眼睛看着他。迟明尧的动作无疑表明了他下一步想做什么,李杨骁有点紧张,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但他只是看着迟明尧,并没说话。
迟明尧捏着他的下巴,问:“你在紧张?”
李杨骁没说话,但上下起伏的胸口暴露了他的情绪,那是一种愤怒与恐惧混合在一起的情绪。上一次做爱——不对,说“性交”大概更准确一点——的经历带给他的阴影还未消散,那种撕裂般的疼痛感想起来就让他有些瑟缩,这次大概会更惨烈一点,毕竟迟明尧很明显被他惹到了。
李杨骁的下巴被捏着,被迫抬头和迟明尧对视——他并不喜欢这个动作,也从来没人对他这么做过。他和迟明尧的距离离得很近,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大概是一种男士香水和烟草混合的味道,很淡,若有若无的,和压迫感一起包裹过来,让他觉得自己无路可逃。
他从心底泛上来一种很悲哀的感觉,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做演员,他或许也不会把自己逼到这个境地。那次发生在黄昏的追尾事件,也不过是他人生中大大小小再平常不过的插曲之一,那么即使遇到迟明尧,他们也不会产生什么交集,不过是人生的过客罢了。即使产生了交集,也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大不了,就不要那扇门了,做点什么不好呢。李杨骁又一次这样想。
如果迟明尧下一步真的要对他做什么,比如强上或者什么的,他就推开他,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然后自己走下山,离开这个城市,去别的地方。驻唱也不做了,就做个普通的工作,谁说人必须要有梦想的。没有梦想,起码还有尊严吧。
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产生这种想法了,好像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一次。但这次他是认真的,他想,从来都没这么认真过。
反正已经被封杀一次了,再被封杀一次,他李杨骁也算相当能耐了——大概等他走后,还能有一种“他不在江湖,但江湖仍有他的传说”的效果。
李杨骁和迟明尧对视的时候,脑子里飞速地掠过这些想法。他在等待那个爆发点,那根承受不了重压终于崩断的弦。
迟明尧又凑近了一点。李杨骁脑子里的那根弦崩得更紧了。
迟明尧似乎看出了他的紧张,笑了一声,低声道:“你以为我要强上你?”
李杨骁咽了下喉咙,视线的焦点不知道落在哪里。
迟明尧的声音又压低了一些,贴着他的耳边说:“你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挑啊?”
李杨骁哑着嗓子说:“那你想干什么?”
“干你啊,”迟明尧又笑了一下,说,“你哭起来更好看,下次哭着求我上你吧。20万,你得让我觉得物有所值一点。”
李杨骁捏紧了拳头,准备在迟明尧下一次开口时朝他挥过去。
但迟明尧很快松开了他,然后又靠回了原来的位置,说:“不过今晚就算了,你很紧张,会弄伤你的,我不喜欢浴血奋战。”
李杨骁看着他,咬牙切齿地骂了句:“操。”
“还有啊,松开拳头吧,相信我,你不可能打得过我。”
迟明尧说完这句,就把手机拿出来,没再看过李杨骁一眼。
倒是李杨骁盯着迟明尧,在心里把他凌迟了一千八百遍。
李杨骁觉得自己简直成了个笑话,几分钟前还在心里信誓旦旦地想着,现在的一切他都可以不要,之前的八年尝试他也全部可以弃之不顾,他可以抛下一切去另一个城市,开启一段和现在完全不同的人生。
但迟明尧居然放过了他,这让他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无处着力,也没那么疼,于是他心底那点奄奄一息的小火苗又着起来了,又有个声音对他说,再试试吧,或许呢,都走了这么久了。
李杨骁在心里把迟明尧骂够了,骂累了。对着空气愣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他觉得要烦死自己了。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李杨骁睁开眼,发现自己和迟明尧贴得很近。他猜是昨晚天气太凉,自己又一向畏寒,忍不住朝迟明尧这个唯一的热源贴近了一点。
他觉得自己腰上有点重,低头一看,迟明尧把胳膊搭在了上面。与此同时,他还看到了迟明尧勃起了,晨勃,内裤上还被浸湿了小小的一片。
李杨骁作为一个纯gay,一个外表清高、内心黄暴、博览群片的颜控,在这一刻他决定暂时不计前嫌,趁着迟明尧睡着的时候先看个回本。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把迟明尧从上到下视奸了一番,一边视奸一边还在内心评价。看到脸,他想的是,这么污浊的心灵怎么能配得上这么美好的颜值?看到喉结,他想的是,看上去口感不错。再往下看,他想的是,胸上的两点颜色不错,腹肌看上去手感也挺好。再往下看,就看到内裤下面勃起的地方,李杨骁默默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尺寸,然后在心里评价:嗯,器大活烂。
全部视奸完之后,李杨骁又拾起了刚刚丢出去的节操,以及对迟明尧的恨。他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一点,想和迟明尧拉开距离。
但他稍稍一动,迟明尧就察觉到了,他半睁着眼睛看了看李杨骁,看上去有点睡懵了。也许是看到两个人实在贴得太近,他嗓子哑哑地问了句:“冷吗?”
李杨骁对于刚刚的视奸行为有点做贼心虚,他说:“啊?”
迟明尧又闭上眼睛,说:“冷就靠近点,我体温比你高。”
李杨骁:“……”
什么情况,这画风和昨晚好不一样啊!
看着迟明尧又睡过去了,李杨骁在旁边心情复杂地琢磨着,迟明尧白天大多时候都还是不错的,但一到晚上就会变得很恶劣。他想了想,得出了一个结论——大概是狼变吧。他觉得自己以后要避免和迟明尧在夜间接触。
李杨骁躺在旁边胡思乱想了一通,坐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迟明尧,心里骂了句:“熊孩子。”然后就掀开帐篷走出去洗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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