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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唐茗听到那下人的话差点咬到舌头,真是躲什么来什么。
&esp;&esp;“嫂子。”房原和身旁被唤作朱管家的中年男人缓缓走近,朝僵在路口的唐茗问候。
&esp;&esp;朱管家和唐茗想象中的肥头大耳略有不同,看起来就是个普通长相的中年男人,房家共有四位管家,属于家生子,几乎可以说是房家半个主子,丫鬟小厮奴仆都要听候差遣使唤的,看朱管家一身干净整洁衣袍和大摇大摆行走的姿态,竟比旁边的房原还要随意自在。
&esp;&esp;唐茗看着两人并肩走来,有些理解原着唐茗为什么要勾搭朱管家了,因为至少表面上,管家的地位似乎比房原还要高,想要报复拒绝羞辱了自己的小叔子,勾结拥有实权又比房庭勉‘男人’的管家确实有点道理。
&esp;&esp;刚才下人也是只问候了的朱管家直接无视了房原这个正牌主子,何止是下了房原的脸面,同时也是在向朱管家表态战队,但在唐茗看来简直倒反天罡。
&esp;&esp;或许房原早就习惯被人轻视怠慢,对大部分事情毫不动容,但却依旧在看到唐茗后主动问候叫她嫂子,可见他不是不懂何为礼数章法,只是在常年压抑的环境下选择沉默隐忍。
&esp;&esp;“阿原!”唐茗的大嗓门吸引了几人的视线,打断了小厮和朱管家的窃窃私语。
&esp;&esp;努力压下对朱管家的膈应,唐茗带着恰到好处的忧愁对着房原道:“阿原,方才娘将我叫去,要我好好照顾夫君,你可知道你兄长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
&esp;&esp;说到此处唐茗像是无法承受丈夫突发恶疾的柔弱女子,以袖遮面掩饰着脆弱,双目却悄悄盯着面前的房原。
&esp;&esp;“嫂嫂子,你——”房原瘦削的身形比一旁白里透红腰身滚圆的管家看着还像个下人,刚开口要说什么就被人出声打断。
&esp;&esp;“夫人您不必担忧,少爷一晕倒我便快马加鞭去找来大夫,少爷不过身体有些亏虚,并无大碍。”朱管家上前一步微微挡住房原半个身子,殷勤地对上唐茗,说这话手掌还在高耸的肚皮上轻拍慢抚。
&esp;&esp;唐茗差点皱起眉头,只觉得这人真是太不长眼,就算不论古代的阶级规矩,人也不能无耻成这样吧?以为有一点小权小力就飘上天了,这放在平常算是小小的恶意,放在古代在房家就是纯纯炮灰找死。
&esp;&esp;不巧,唐茗还巴不得讨好房原呢,真是不是她有多智慧,全靠同行衬托。
&esp;&esp;唐茗神色复杂地瞥了一眼自来熟的朱管家,脚下微妙地错开两步又和房原对上;“阿原,你要和我说什么?”
&esp;&esp;“没事,你慢慢讲话,嫂子不会打断你的。”
&esp;&esp;不像某些人眼睛长在头顶自以为是,没错说的就是旁边那个家伙。
&esp;&esp;唐茗才不管朱管家徒然变得难看的脸色和小厮惊恐的表情,只期待地看着刚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后又垂下眼睫的房原。
&esp;&esp;多好的树立威信的时机啊,唐茗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抱上男主的大腿了,如果这本书有正派女二,舍她其谁!
&esp;&esp;“嫂子朱朱管家,说得是是,多多亏,多亏他,兄兄长才,才没事。”
&esp;&esp;房原的目光飘移着像是在看下方朱管家穿着布鞋的脚,最后闭上嘴巴才看向唐茗,和房庭勉那相似的凹陷深邃的眼窝里,平淡无波。
&esp;&esp;唐茗面部僵硬地挤出一抹微笑,“是么,呃,好,那真是,多谢管家了。呵呵”
&esp;&esp;“哈哈哈,哪里哪里,夫人您真是心地良善爱屋及乌,却有所不知,原少爷他自小便是这样难以如我等常人一般交谈,生来如此就是大夫也束手无策,情急之下我才会替原少爷出声,想来夫人以后自会习惯。”
&esp;&esp;三人以三足鼎立站在院落入口,小厮侯在一旁焦急地看着朱管家和新夫人滔滔不绝说话,似乎忘记了刚才他通报的事,又不敢妄自打断只能不时朝院里张望。
&esp;&esp;“我听闻小厮说夫人昨日在到处寻少爷,少爷真是好福气啊能娶到夫人这样的贤妻,我这个光棍汉都要羡慕了,夫人之后若是有事可尽管来寻我,必定对夫人有求必应哈哈哈”
&esp;&esp;唐茗听到最后脸上笑容难以再挂住,抽了抽嘴角,看着一旁像个木头人不知道在游神还是发呆的房原,感受到一股前途迷茫的心酸和无奈。
&esp;&esp;总算敷衍完朱管家,几人进入院中,唐茗从善如流让房原和朱管家先进去看望房庭勉,自己则溜回卧房将门窗紧闭,泄气般躺倒在床上,盘算着今日所见所闻,为之后的顺利离开做打算。
&esp;&esp;房原是一匹孤狼,让人难以接近,有外人在时便从不卸下伪装,唐茗想着想着,那一点对无法轻易凿开房原冷硬外壳的怨念也没了,只觉得要和男主交好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更别提他们二人身份的敏感,既无法组队,也不能招惹仇恨,难道只能发展为陌路,各自谋划吗?
&esp;&esp;唐茗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索,窗外日头渐渐落下都没人过来打扰,最后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esp;&esp;这边房原从房庭勉屋里出来,朱管家早已先一步离开,他被房庭勉留在屋里站到月上中天,腹中早已饥饿肩膀腿脚也变得僵硬酸痛,右脚虽然行动无碍却难以和常人一般久站吃力,这便是他最大的弱点,这些年来,稍有松懈残脚阵痛便提醒他此刻的处境。
&esp;&esp;房庭勉就安睡在屏风后的床上,身体已经孱弱到只是吃了两次药丸便鼻血狂喷倒地昏迷,就算强健如常人,房原也能轻易扭断他的脖子而不发出任何声响。
&esp;&esp;但是他不能,他不能伤害房庭勉一丝一毫,任何人都可以解决此刻躺在床上虚弱不堪的烂肉,只有他不行。
&esp;&esp;只要他还想名正言顺得到房家,他就不能和房家大少爷的死有一点关系,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esp;&esp;他是庶子,本就该只能等上头的嫡兄退位才有继承的资格,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快这个过程,即使代价是房家会跟着房庭勉一起衰败下去。
&esp;&esp;房原拖着残脚慢悠悠朝外走去,天已经很暗,他一路走在月光下自己的影子里,直至消失在拐角黑暗中。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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