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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偿你上百个碗碟还行,带盛器的酒壶可不行,酒壶难做,一窑烧裂五百个,完好的就七八百个。”邬常安知晓陶椿的目的,他暗戳戳说:“你们想买酒壶那就得?早点过来,晚了就只?能等明年再开窑烧陶。”
“你说个价,我们回去了也好跟陵长说。”人群中有人?高声?说。
花大嫂欲张嘴,邬常安抢先说:“不急,你们先看?。等我们从山上下来,我把陶器的价钱都?写下来给你们。”
接下来花大嫂再介绍陶器,其他人?听得?认真看?得?仔细,一一把陶器的样子和用途记牢,方便日后回去
了跟陵长复述。
陶椿端面?盆出来,她远远看?一眼,继而去木棚找人?,喊人把油坊里老旧的陶缸搬出来。她一锤敲破旧缸,在底部?造个烧柴的洞,又在对面?的缸沿下方二寸的地方凿个掌心大的洞,用第一窑烧出来的泥杆当?烟囱,用陶泥把泥杆和陶缸黏在一起。
天热,面?盆又在太阳底下晒着,面?发得?快,羊肉入锅炖的时候,面?就发开了。
陶椿喊人?抬个粮缸架在破水缸上,粮缸比水缸小,下陷到一半才卡在水缸上。
火烧着,白烟从泥杆里冒出来被山风卷走,封陶泥的地方也有白烟冒出来,不过不影响烧锅。陶椿见没什么毛病了,她把厨房里所有的花生油都?倒进粮缸里。
半柱香后,油烧热,醇厚的花生油香顺着山谷一路往山上攀爬。
“啥味这么香?”正在山上看?陶窑的陵户齐齐抽鼻子。
“花生油的味,我们陵往后也卖花生油,用粮食就能换,两斤米面?换一斤油。”花大嫂说。
“走走走,我们下山吧,这味太馋人?了。”
粮缸里,炸得?金黄的油糕浮起,头一盆先让孩子们尝味。
“小核桃,去喊你堂姑过来,让她端一盆油糕去木棚,趁着油糕还酥脆,让制陶的人?都?尝尝。”陶椿说。
小核桃“哎”一声?,她叼着喷香的油糕快步跑开。
山上跑下来一群人?,山谷里香味更浓,引得?人?口齿生津,不住咽口水。
“好些年没吃过油糕了。”
“对啊,还是在学堂念书的时候吃过,都?有十一二年了。”
“油糕泡汤里好吃,这要?是有杀猪菜,肉汤煮得?咕噜咕噜冒泡的时候,挟一根刚出油锅的油糕搁肉汤里泡三息,吃进嘴的时候满口的汁,油糕还是酥的。”
“今晚没有杀猪菜,但有羊肉粉条汤,一样能泡着吃。”邬常安接话?。
半路遇到邬千蕊端着一盆油糕,本就快要?飞起来的陵户们甩腿跑起来。
陶椿那里又炸好二三十根油糕,见人?过来,她忙挥手,“站远点,别靠近,别把灰溅过来了。邬常安,你来把油糕端过去。”
拿到油糕的人?先吃上了,还没分到的探头盯着。
站在后面?的三个齐王陵陵户凑在一起嘀咕,一个年轻的陵户说:“我打听过了,帝陵附近的陵,稻子还没收割,我们陵的稻子比他们的早熟,等我们回去多?劝劝陵长,赶紧带上稻子过来换东西。”
“花生还没收,番薯也还没收,我们来得?再早也只?能换陶器。”一个年长的陵户说。
“换陶器也成啊,去年好些人?家?都?没换够陶器,我媳妇想酿酒没陶缸,只?能用几个坛子分开装。”另一个陵户低声?说。
“兄弟,尝尝油糕。”邬常安端着陶盆过来。
“多?谢了。”男人?拿两根油糕在手上,问?:“邬管事,你们陵里水稻少,是不是也没有酒?”
“有苞谷酒。”
“那我们秋天过来的时候带上米酒,米酒口感柔,酒劲小,我们陵里坐月子的妇人?都?能吃,说是炖蛋能补血。”
邬常安点头,“我去过齐王陵,听说你们陵里有米酿的酒,当?时也想换点米酒,可惜你们不肯换。”
“……哈哈,那时我们酿的也少。”齐王陵的陵户干笑。
“邬常安,快拿盆来。”陶椿喊。
邬常安应一声?,赶忙抱着陶盘跑过去。
一个男人?等邬常安过来,他凑过去问?:“邬兄弟,我今早在客院外面?看?见一张告示,你们陵里要?收养孩子?哪一家?啊?那家?人?在不在这儿??”
“在。”邬常安看?一圈,他朝灶房里指一下,说:“掌勺的那个,她是我们老陵长的儿?媳妇,就是她家?没有孩子,想领养两个。怎么?你们陵里有?”
“有,去年冬天我们陵里一个陵户巡逻的时候被狼咬死了,他媳妇今年开春生孩子又没了,娘俩都?没了,留下三个孤零零的孩子,最大的才五岁。偏偏上面?也没长辈,那男人?也没兄弟,留下的三个孩子只?有一个舅舅,舅家?孩子也不少,照顾不过来,三个孩子可怜。我看?你们陵里的孩子养得?都?挺好,听你说这一家?也是好人?家?,下次我们来换陶器的时候,我把三个孩子领过来给你们瞧瞧?”
邬常安替胡家?应下,“你只?管带来,要?是有缘分就留在我们陵,不会亏待了他们。”
钱粮丰收制陶结束
油糕炸满两筐,发?的面用完了,正好?厨房里的羊肉也炖好?了。一缸羊肉都舀进另一个缸里,再分次舀进灶缸里添上水再煮,羊汤煮开?下粉条。
如以往一样,孩子们先吃,等孩子们盛完饭走到不碍事的地方,再换余下的人来?排队。
一碗粉条汤配三根巴掌长的油糕,陶椿先盛,粉条汤浇在油糕上,捞两筷子粉条,舀一勺羊肉片,她坐在木桩子上低头抿一口羊汤,好?久没吃了,真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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