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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两姐妹身后,从琳琅满目的首饰中,一眼就看见那支杏花金步摇。
这是他亲手选的,自然喜欢。正要拿,又想起这步摇金贵繁复,戴上头就不能乱动了,好像不太适合她。
他就另选了一支花样简单的珍珠钗,稳稳插进了江清澜的乌发间,又摘了两朵新鲜杏花,别在旁边。
只听见前面两姐妹唧唧哝哝:
“团团是想阿姐了吗?”
团团狠狠一点头:“阿姐不在,我都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梦见阿姐说以后都要跟阿兄睡了。”
“我醒来一看,身边不是阿姐,都悄悄掉了金豆子。”
江清澜道:“团团再和樱桃睡两晚好吗?到时候……”
“咳咳!”谢临川听着不对劲,清清嗓子。
江清澜充耳不闻:“阿姐就来陪团团睡。”
谢临川脸色都变了。
妆理好了,事儿也谈完了,虽然有人不满意,江清澜也不在乎。
便叫樱桃进来,把团团带出去,他们新婚夫妇好去给长辈请安。
团团忽的跑到谢临川面前,把两只手一伸,把人拦下了:“阿兄,我有事情,要单独跟你说。”
江清澜愕然,她有什么事,是自己这个亲亲的阿姐不能听的?
谢临川粲然一笑,俯下身,单手把人抱起来。似笑非笑地看江清澜一眼,也对她的错愕视若不见:“行,咱们去那边说。”
到了东厢房,谢临川与团团两个各坐一个锦凳,大眼对小眼。
团团绷着一张脸,是很严肃的表情:“阿兄,这件事,我避开他们,单独给你说,是怕你难为情。”
谢临川笑得酒窝深深,也像对大人说话一般,客气道:“还是你想得周到。到底是什么事?”
团团这才进入正题,皱着眉,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阿兄,你晚上是不是踢被子?阿姐光给你盖被子去了,都没睡好觉?”
谢临川先是一愣,接着扑哧笑起来。又怕团团起疑,笑了几声就生生忍住了,还是个古怪表情。
团团少年老成地道:“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踢被子呢?我现在都不踢被子了,阿姐跟我睡,都不会累成这样。”
谢临川立马笑着承认错误:
“是是是,阿兄错了,团团你费心了。要吃什么,玩儿什么,阿兄给你买。天上的星星,阿兄都能摘下来。”
团团却对那些没心思,急道:“我这不费心,阿姐才费心啊,睡不好觉怎么行?”
“你要保证,这几天晚上好好睡觉,不踢被子,好吗?”
谢临川点头,郑重其事地道:“我保证。”
又忍不住扑哧一笑。
……
后两日,谢临川收敛了些,没再折腾太晚。
第三天早晨,两人还赖在被子里,江清澜开始跟他谈判:
“团团一直跟我睡的,一下分开不适应。今晚上我就去跟她睡,这是我之前答应了的,不能食言。”
谢临川把玩着她的一绺头发,绕在指上缠来缠去的:“那怎么行?”
“慈母多败儿,勤姐养懒妹。她都七岁了,该一个人睡了,再说了,她也不踢被子了。”
江清澜不知前日团团与他说的、踢被子的事儿,只道:“便是不踢被子,一下分床,心理伤害可是不小,这事儿得慢慢来。”
谢临川散开那绺头发,把她的手拉到自己的心口上,委屈道:“新婚夫妻不在一个床上睡觉,我的心都要碎了!”
江清澜在他心口上一拍,笑道:
“你还跟一个孩子计较?我先去陪她几夜,再慢慢与她讲。日后,一月陪她些日子,慢慢减少天数,过渡到她一个人睡。”
谢临川心知这事儿是过不去了,沉思一会儿,道:“那就月中那四五天你跟团团睡?正好是你的月事。”
江清澜气得发笑:“你的意图还能再明显一点儿吗?”
谢临川笑嘻嘻,抓住她的手,掠过火热的胸.膛、紧.致的腰腹,一路往下:“非常明显。”
……
金乌西坠,暮色四合,团团兴奋得在床上打滚儿:“阿姐来咯——”
这一晚,她搂着像水一样柔软的阿姐,睡得格外香甜。
江清澜也是,折腾了三日三夜,她也想安安静静地睡一晚。
然而,睡到半夜,她只觉一只毛茸茸的手臂到处游走,弄得浑身酥.软。
一睁眼,头顶是绣着缠枝并蒂莲的承尘,这是在聆泉院正厅,他们的婚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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