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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河尽头的黑暗里,孙小朵的火尖枪震得虎口麻。
她撞进那片冰凉时呛了口铁锈味,喉间腥,抬头便见"八卦炉"三字在墙上渗着丹砂红,像被血泡过的残碑。
"咳这是兜率宫最底层?"萧逸踉跄着扶住半熔的铜柱,指尖刚碰到斑驳的炉壁便缩回来——那金属竟还带着余温,像块没淬透的铁。
他腰间的符笔突然泛起青光,笔锋直指炉心方向。
韦阳的手还搭在孙小朵腕上,掌心的温度比平时烫了几分:"小朵,你看。"他下巴微抬,三人顺着枪尖的火光望过去——炉心处悬浮着柄半透明短剑,七道血丝像活物般在剑身游走,每道血丝的末端都没入穹顶,仿佛扎进了天的窟窿里。
"那是斩情剑胚?"孙小朵喉结动了动。
她父当年闹天宫时,她听菩提祖师说过这玩意儿:取七方执念炼魂,锁三界乱源。
可此刻剑身的血丝红得妖异,倒像在吸什么活物的精魄。
萧逸离得近,伸手想碰。
指尖刚触到剑身,突然像被抽了根主骨似的踉跄跪地。
他额角暴起青筋,嘴唇青白得像涂了层灰:"小朵我魂被扯走了一块!"
"萧逸!"孙小朵火尖枪横扫而出,枪尖的灵明火裹着火星劈向剑胚。
可那半透明的剑身突然泛起血光,竟将火尖枪的力道原封反弹回来。
她被震得倒退三步,撞在断裂的丹鼎上,肋骨疼得颤:"这破剑吃魂炼剑!"
"斩情剑,斩的是执念,锁的是乱源。"
苍老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青铜。
三人同时转头,见太上老君不知何时立在炉门处,白须垂到腰间,手中拂尘的银丝泛着冷光。
他目光扫过剑胚时,眼底有什么暗了暗,又亮起来。
孙小朵咬着牙站起来,火尖枪在掌心转了个花:"老君爷爷这话说得妙啊——谁的执念该斩?
谁的乱源该锁?
是我爹当年闹凌霄的野猴脾气,还是玉帝把仙官当棋子的金銮殿?"
老君没接话,袖中滑出枚金色丹丸。
丹丸在半空划出道金线,"叮"地落在韦阳脚边。
韦阳蹲身捡起,丹丸触指的瞬间,他后颈的水灵根纹路突然泛起蓝光——那是灵根共鸣的征兆。
"水灵根承命。"老君的声音轻了些,"唯有你,能短暂封住剑胚七息。"
韦阳抬头看孙小朵。
她正咬着下唇看萧逸——那小子还跪在地上,魂魄被抽走的地方像个黑洞,连呼吸都弱了几分。
韦阳喉头动了动,把丹丸塞进嘴里。
苦得涩的药汁漫开时,他全身泛起金纹,从指尖一路爬到脖颈,像被镀了层流动的金箔。
"小朵!
萧逸!"他嘶吼着扑向剑胚,双掌按在半透明的剑身。
血丝碰到他掌心的金纹,像被烫到似的蜷缩,剑身顿时泛起浑浊的白光。
韦阳额角的汗大颗大颗砸在地上,溅起细小的金点:"就是现在!"
孙小朵瞬间明白。
她把火尖枪往地上一插,炉底的余烬突然腾起,顺着枪杆窜进她体内。
灵明火在血管里烧得烫,她感觉自己的指尖都要冒火星了。
萧逸咬着牙爬起来,腰间的符笔自动悬在半空,墨香混着灵火的焦味,在两人之间织出张光网。
"引火!"孙小朵大喝。
火灵根的热流顺着光网涌进剑胚。
剑身的血丝突然剧烈抽搐,原本往天际钻的末端竟反向回流,像七条红蛇要往三人身体里钻。
韦阳闷哼一声,金纹开始变淡,他咬得牙龈渗血:"快!
要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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