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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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血洗祠堂（第1页）

密道内的潮气在石阶上凝成冰棱，帝临天的靴底碾过第三块刻着归墟纹的青砖时，头顶传来混着灵力爆破的闷响。那是爷爷帝苍海的怒吼，带着武道九重特有的震颤，却在尾音处陡然破碎，像被利器生生切断。他攥紧手中从密道暗河捡到的断刀——刀身刻着的帝氏战纹还在渗出微光，刀柄缠着的布条是母亲上官兰欣的衣袖残片。

地宫入口的石缝漏出摇曳的火光，映得青砖上的血珠如跳动的赤焰。帝临天贴着石壁望去，祖祠正殿已被血洗，三十六盏引灵灯只剩七盏还在燃烧，灵鱼油混着鲜血在地面蜿蜒，竟在无意中拼出东方家的贪狼星图。爷爷帝苍海跪坐在祭台前，左腿齐膝而断，断口处的骨茬还在滴血，却仍用断刀撑着身体，银垂落遮住半张脸，唯有喉间出的低喘证明尚存一息。

“最后一次机会，”东方荣耀的玄色靴底碾碎一盏引灵灯，滚烫的灵鱼油溅在帝苍海手背，老人却连睫毛都未动，“寰宇星盘在哪里？你孙子带着它逃进了密道，以为能避开我的狼瞳术？”他手中的狼剑刃抵住帝苍海咽喉，剑脊上的倒刺划破皮肤，血珠顺着剑刃滴在祭台上，将“帝氏列祖”的牌位染成暗红。

帝临天摸向怀中的星盘，青铜表面突然泛起涟漪，盘面符文如活物般爬向他掌心，胸口传来针刺般的剧痛。一道淡金色纹路从心口迸，如雷电般蜿蜒至脖颈，皮肤下的血管竟在瞬间变成半透明，能看见金色血液顺着神纹脉络奔涌——那是帝氏神纹的进阶形态，传说中唯有觉醒神族血脉者才能唤醒的“雷罚真纹”。

“爷爷！”怒吼冲破牙关的刹那，帝临天踏碎石缝跃出地宫。断刀带着他全部怒意斩向东方荣耀后颈，刀身上的战纹与他颈间神纹共鸣，竟在刃口凝出寸许长的雷光。东方荣耀冷笑一声，反手便是一掌，掌风裹挟着地阶武技“裂山崩”的气浪，空气在掌前炸开音爆，竟直接震碎了断刀。

预想中的骨裂声没有响起，帝临天只觉胸口一热，神纹骤然亮起，金色光芒在体表形成蝉翼般的护盾，掌风撞击护盾的瞬间，竟激起万千金箔般的光点。东方荣耀的瞳孔骤缩，狼剑刃在火光下映出帝临天颈间的神纹——那是连东方家古籍都未曾记载的完整雷罚形态，中央六芒星芒与创世鼎碎片纹路完美重合。

“神族血脉？！”东方荣耀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他突然想起族中长老的警告：“帝氏神纹若现雷罚真形，必是创世鼎碎片认主之兆。”此刻帝临天体表的护盾正呈现出鼎身纹路，每一道光痕都在吸收他掌中的灵力，狼剑刃上的贪狼星纹竟开始褪色。

趁他震惊之际，帝临天握紧断刀残片——原本三寸长的缺口处，此刻竟因神纹之力泛着金属寒光，残片表面浮现出细小的雷罚纹路，如活物般在指尖跳动。他猛地挥动手臂，残片划破空气时出蜂鸣，精准划过东方荣耀的手腕，两根戴着狼扳指的手指应声而落，鲜血溅在星盘上，盘面突然浮现出陌生的大陆轮廓：那里布满齿轮与机械巨塔，天空漂浮着倒悬的金属城邦，正是凡界传说中的“异世大陆”。

“啊——！”东方荣耀的怒吼震得房梁落灰，他望着断指处喷涌的鲜血，突然从怀中掏出枚刻满齿轮的黑色核心——那是与机械教宗交易得来的“永生机芯”。机芯嵌入断指的瞬间，伤口以肉眼可见的度愈合，金属齿轮从伤口处生长出来，取代了被斩断的手指。

帝临天趁机抱起爷爷，神纹之力注入地宫石门。刻着归墟纹的青铜门轰然闭合，东方荣耀的狼剑劈在门上，却只留下浅淡的白痕。他低头望向怀中的帝苍海，老人不知何时已咬破舌尖，用鲜血在他掌心写了个“走”字，断刀上的战纹正顺着他的神纹缓缓融入星盘。

“临天……”帝苍海的声音轻得像碎雪，浑浊的眼睛却映着他颈间的神纹，“星盘里的异世大陆……是机械教宗的老巢……他们想借创世鼎碎片打开通道……”老人突然咳出黑血，断指处的齿轮毒液已侵入心脉，“去苍渊岛……找龙氏紫悦……她的逆鳞剑鞘……能激活星盘第二层……”

地宫深处传来水流轰鸣，帝临天这才现石门后是条螺旋向下的甬道，墙壁上刻满帝氏先祖与龙氏结盟的壁画，每幅壁画中的逆鳞剑都与他星盘上的纹路呼应。他抱着爷爷踏入甬道，背后的石门突然浮现出母亲上官兰欣的天眼印记，那是她用血祭留下的最后守护，能阻挡东方家的狼瞳术三个时辰。

“爷爷，坚持住！”帝临天的声音带着颤抖，神纹之力源源不断注入老人体内，却现帝苍海的丹田早已破碎——东方荣耀竟在断腿时就震碎了他的灵海。老人却突然笑了，布满老茧的手摸向他颈间的帝氏玉佩：“当年你父亲抱着你从创世鼎碎片前走过，你的哭声惊起了苍渊岛的龙吟……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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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道尽头传来海浪声，帝临天看见前方石壁上刻着“苍澜海眼”四个古篆，海水正从石缝中渗出，带着咸涩的气息。他忽然想起母亲在密道中留下的神识：“海眼连接着苍渊岛的雾阵，只有帝氏神纹与逆鳞剑鞘共鸣时，雾阵才会为你开启。”此刻他体表的神纹正在与海水共振，每一滴水珠都在映射出星盘上的异世大陆。

身后的石门传来剧烈震动，东方荣耀的怒吼混着机械运转声穿透过来：“帝临天！你以为带着神族血脉就能翻盘？机械教宗的齿轮军团已封锁苍澜海，就算你逃到苍渊岛，龙氏也护不住你——”话未说完，传来金属齿轮咬合的脆响，显然他已将自己的手臂替换成了机械肢体。

帝临天抱着爷爷的遗体踏入海眼，冰冷的海水瞬间没过腰际，却在接触到他的神纹时变得温热。星盘自动悬浮在水面，盘面中央的太极图疯狂转动，将他颈间的帝氏玉佩与母亲给的天眼玉佩的光芒吸入，竟在水面拼出龙紫悦的轮廓——那个戴着斗笠、腰悬逆鳞剑的灰袍少女，正站在苍渊岛的码头上，似乎感应到了他的目光。

“爷爷，您看，”帝临天的声音哽咽，“紫悦小姐在等我们，她的逆鳞剑鞘……一定能治好您的伤……”但怀中的老人已闭上双眼，断刀上的战纹完全融入星盘，盘面边缘突然浮现出一行小字：“雷罚锻体，逆鳞铸魂，六界帝尊，于此启行。”

海水漫过他的肩膀，帝临天展开初级的雷罚之翼，在水下划出青色流光。他知道，东方荣耀的断指之仇定会引来更疯狂的追杀，而机械教宗的异世大陆图谋，才是笼罩在凡界头顶的真正危机。但此刻，他掌心的神纹还残留着爷爷的血温，星盘的指针坚定地指向东北方，那里，苍渊岛的雾阵正在翻涌，等待着帝氏神纹与逆鳞剑的第一次共鸣。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海眼中时，祖祠内的东方荣耀正盯着地面的血图冷笑。他新接上的机械手指划过星盘溅血时显现的异世大陆轮廓，袖口掉出枚刻着“机械教宗”的齿轮令牌，令牌表面的红光与他胸口的永生机芯遥相呼应：“帝临天，你以为逃到龙氏就能安全？别忘了，二十年前帝氏神墓崩塌时，第一个冲进废墟的……可是龙氏圣女。”

海风穿过破碎的窗棂，吹灭最后一盏引灵灯。帝氏祖祠的废墟中，唯有祭台上“帝苍梧”的牌位还在微微光，牌位背面刻着的，正是帝临天颈间神纹的完整形态——那是创世鼎碎片与帝氏神纹的共生印记，也是六界道统兴衰的关键钥匙。而这一切，才刚刚在血与火的祭典中，揭开了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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