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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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esp;&esp;“姑娘琵琶技艺绝佳，想是童子功夫，不知姑娘是何身世，在何处所学。”

&esp;&esp;她这样询问也是事出有因。因着不好直接开口询问她是否被拐，以免打草惊蛇，只能假意询问身世，看是否能引得她自己和盘托出。

&esp;&esp;见她这样问，雪茶压低了声音在林清如耳边问道：“大人还是觉得容朔有嫌疑？”

&esp;&esp;林清如不置可否。

&esp;&esp;雪茶神色急切，低声道，“那大人问这么多旁的做什么？直接问她是不是被容朔拐来的便是！”

&esp;&esp;林清如眼波轻轻横了她一眼，“哪有你这般冒昧的？”

&esp;&esp;只听得屏风后女子低低一笑，那笑声中似有无限哀凉之意，“姑娘说笑了。我们这些人，哪里来的童子功夫，不过是从前教坊司供人取乐的玩物，学了个半吊子罢了。”

&esp;&esp;“教坊司？”

&esp;&esp;林清如不曾想会听到这个回答，不由得觉得自己唐突，冒犯了对面的姑娘。

&esp;&esp;见气氛突然安静，凝固如屏住呼吸般，屏风后的姑娘复又拨弄起琵琶来。伴随着琵琶幽婉声音，她轻轻说道，

&esp;&esp;“姑娘可知三年前震惊朝野的兵部尚书贪污一案？我父亲不过一个六品小官，却也受了牵连。”

&esp;&esp;她幽微的叹气被声声琵琶掩盖了过去，只余袅袅之声。

&esp;&esp;闻及当年贪污一案，林清如眼中似有微光闪过。花间楼，果然与当年案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esp;&esp;于是她不由得追问道，“姑娘可知你父亲当年为何受牵连？”

&esp;&esp;“我乃闺阁女子，如何得知呢。”她自嘲般轻笑，“我们这些女子，不过是无根漂萍。荣华富贵，生死苦难，都是他们给的罢了。”

&esp;&esp;见她自伤身世，林清如不由得有些懊恼自己的唐突，“抱歉。是我冒犯姑娘了。”

&esp;&esp;“无妨。这样的故事，无数客人已问过上百次了。”她手中凄婉琵琶声如泣如诉，“不止我。这花间楼所有姑娘的身世，都与我大同小异罢了——有的是获罪没入了教坊司，有的是被拐卖进了教坊司。”

&esp;&esp;见她又突然提及了被拐卖的女子，林清如不由得思绪杂乱。所有线索似乎都有花间楼的痕迹，然而花间楼却像一个过客般，万花丛中过，却片叶不沾身。

&esp;&esp;见林清如沉默着未说话，她复又轻轻一笑，“姑娘不必内疚。亦不必觉得我可怜。天下皆是可怜人罢了。所幸，我们也算出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esp;&esp;她像是找到其中关窍，“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esp;&esp;“容公子见我们可怜，赎了我们出来。”曲调婉转至高处，如玉珠落盘清脆铮铮，“所幸脱了贱籍，虽靠弹琵琶营生，却也总算不用再卖笑承恩了。”

&esp;&esp;繁杂线索交汇在一起，林清如始终觉得理不出头绪。

&esp;&esp;只是，可以知晓的是，教坊司女子皆是贱籍。容朔若只是简单商贾，怎得这般有本事，为这么多女子脱籍。

&esp;&esp;更可以说明他身份特别。林清如兀自思忖。

&esp;&esp;如果容朔是从教坊司赎出的这些女子。那是否证明他与拐卖之事无关？又或者……

&esp;&esp;容朔拐卖了这些女子，将她们卖去教坊司后，再赎出至花间楼？

&esp;&esp;她轻笑着摇头，否定了自己这一猜测。脱籍不易，这实在是多此一举。

&esp;&esp;那容朔出现在宋阿婆家门口的目的，又是为何呢？

&esp;&esp;气氛有凝固之态，那姑娘复又选了一首动人曲子，信手拈来。

&esp;&esp;恰逢此时，容朔轻轻叩门进来，凝眸望向于她，

&esp;&esp;“林姑娘怎得脸色不好？可是有所怠慢。”

&esp;&esp;林清如笑着摇摇头，“不过是闲聊一二，何来怠慢一说。”

&esp;&esp;“倒是让林姑娘久等了。”容朔勾唇笑道，“林姑娘的粮的确不错。皆是今年的新粮，粒粒圆润饱满，用来酿酒乃是绝佳。”

&esp;&esp;林清如微微颔首，“不敢辜负容公子。”她抬眼对上容朔双眸，“这门生意，容公子可还与我做得？”

&esp;&esp;“这是自然。求之不得了。”

&esp;&esp;“那每旬一五九的日子，我便送了粮来。每次百石，每石三两，如何？”

&esp;&esp;若能借此机会接近容朔，也可方便探查花间楼到底隐藏这些什么秘密。

&esp;&esp;“一切由林姑娘做主便是。”容朔颊边轻笑，“这个时辰，姑娘可有用过晚膳？不如尝尝花间楼的手艺？”

&esp;&esp;林清如眸中片刻闪烁，故意道，“不如来碗小馄饨吧，不知店中可有这简陋菜色。”

&esp;&esp;“林姑娘若是想吃，这有何难？”容朔吩咐了下去，又道，“只是林姑娘口味独特，花间楼不曾常备，还需稍等片刻。”

&esp;&esp;林清如笑笑，“无妨，我偏爱这碗小馄饨，且等一等便是。说起来，即使是这一碗小小馄饨，也十分讲究手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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