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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包不住火,谁说的重要么?”
喻君酌幼时并不知道自己被送到乡下庄子里寄养的原因,他总怀疑是自己不够好才会被这般对待。后来回到侯府,他百般努力,希望自己能被家人接受。
直到后来,他无意间从二哥口中听到真相。
原来他被送走,是因为算命先生那句克父克母。
“君酌,父亲现在已经把你接回来了,他是想弥补你的。你就算心里委屈,也不能一直置气不见他吧?”喻君泓劝道:“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
“我不去拜见父亲和姨娘,是怕克着他们。大哥,劳烦你朝家里的厨房吩咐一句,往后把我的饭送到偏院里去,我说话没有分量,你说他们会上心一些。”喻君酌不傻,知道吃饱饭的重要性。
“君酌……”
“还有一事,我身子弱不能习武。”喻君酌看向自家大哥,又道:“父亲若是想在京城给我找个去处,麻烦你提醒他找个轻省一些的地方,武训营就算了。”
喻君泓不解,心道怎么好端端突然提起武训营了?直到他回府后被父亲叫到书房,才明白弟弟为何会那么说。
“父亲竟然真的想送三弟去武训营?”
“他今年也十六了,我这个当父亲的总该为他筹谋将来。他自幼在乡下,读书定然是不行的,去武训营出来好歹能谋个差事。”永兴侯道。
喻君泓闻言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心道父亲不会还在忌惮三弟吧?当年算命先生说的是,十岁以后便能把人接回来,他这个做父亲的却硬生生拖到喻君酌十六岁才把人接回侯府。
“三弟身子弱,习武怕是不成,待我改日问问他的意思再说吧。”不等永兴侯再说什么,喻君泓便离开了书房。
不多时,喻夫人端着点心进来,见永兴侯面带不豫。
“怎么还在生气?”喻夫人问。
“老三这孩子,半点规矩也没有,回府后我特意让门房传话,把老大叫了过来,他都不知道跟着兄长一起来见见我。”喻父道。
“你不是一直怕他么,他不来见你不是正好称了你的心?你何苦又逼着他来请安?”喻夫人直言不讳道。
喻父被夫人戳破心思登时有些尴尬,却也没开口反驳。他自己心里也很矛盾,一方面很担心当年那个“克父克母”的说法,一方面又很想在小儿子面前摆摆做父亲的谱。
奈何喻君酌半点脸面也不给他,令人一口气憋得不上不下,很是难受。
喻君酌可顾不上他这位父亲难受不难受。
回到住处后,他便将自己关在了房中,想让自己静下心来回忆一下上一世的事情。
那时淮王府虽然收留过他,但他一心想着讨好家人,并没将那点温情放在心上。因此后来淮王的消息,他都不曾刻意关注,只记得后来淮王重伤,没多久便死了。
这一世他心境变了,总想找个机会弥补上一世的遗憾。
他重活一世,知道不久后淮王会重伤不治,是不是该想法子做点什么?毕竟,淮王一死,淮王府也就没落了,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重活一世,喻君酌的性情变得爽利了许多。
他心里有了计较,半点也不犹豫,当即便出了侯府,直奔淮王府而去。
上一世,他几乎未曾好好看过这个地方,如今走近了才发觉,这王府虽然建得挺气派,但看起来却死气沉沉的,门口连个护卫都没有。
他不知道的是,隔着一道门,这几日淮王府的守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森严。只因本该在南境驻守的淮王殿下,如今就在府中。
“谭将军,王府外有个少年,鬼鬼祟祟的,一直在朝府中偷窥。”府中巡防的护卫朝谭砚邦道。谭砚邦是淮王的亲随,此番跟着淮王一起暗中回的京城。
“什么样的少年?”谭砚邦问。
“长得挺好看的,有点瘦,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外衫。”
谭砚邦闻言略一思忖,不知想到了什么,走到阁楼上透过窗孔朝外一看,立刻认出了在王府门口徘徊的少年。
“王爷!”谭砚邦匆匆去了书房。
屋内,淮王正在教一个四五岁的小娃娃写字。
小家伙连笔都握不稳,但还是学得挺认真,一笔下去歪歪扭扭像是画了条蚯蚓。淮王对着纸上的蚯蚓赞不绝口,夸得小家伙心花怒放,提笔又画了一条。
“说。”淮王开口。
“王爷,今日在汇鲜楼见过的那位小泼皮……那位小公子,不知为何一直在门口徘徊。”
“永兴侯府的小公子?”
“就是他。”
淮王眸光一亮,开口道:“请进来。”
“王爷,您此番离开南境回京城一事需得保密,让他进来不合适吧?”谭砚邦有些疑虑。
“你让人带他去茶厅,找刘管家来见他,问问他要做什么。”淮王道。
谭砚邦这才放心,安排人去把喻君酌请到了茶厅。
喻君酌在门口徘徊时,其实是在想措辞。他平白无故闯进王府说淮王要重伤,还会死,多半会被人当成疯子,说不定还会因为犯了忌讳被教训一顿。
他得想个说得过去的由头,既能保全自己,又能起到提醒的作用。至于淮王府的人听不听,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此事他只能尽力而为,至少求个心安。
茶厅内,屏风后。
淮王斜倚在矮榻上,手里把玩着一个金制的小药囊。男人明明姿态看起来十分懒散,却依旧有着极强的压迫感。那种气质是在尸山血海中浸泡出来的,哪怕再怎么遮掩,也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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