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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就是随口一说,这里又没外人。”成郡王说罢瞥了祁丰一眼:“就这一个外人,他要敢乱说就找人把他弄成哑巴。”
眼看两人又要起争执,喻君酌及时开口打断了他。
“王爷,我能去箭楼上看看吗?”喻君酌问。
“我也想去,二哥,能不能让嫂嫂带着我一起。”成郡王也跃跃欲试。
这箭楼相当于是水师的瞭望塔,足有数丈高,站在上头视野极好。喻君酌上一次就很想上去看看,但没敢开口,如今他和周远洄不那么生疏了,胆子便大了不少。
“去吧,小心点。”周远洄道。
喻君酌闻言便朝着箭楼奔去,成郡王紧跟其后,祁丰略一犹豫也跟了上去。
“王爷,把世子给属下抱着吧。”谭砚邦从周远洄怀里接过睡得正熟的周榕,而后嘿嘿一笑。周远洄佯装没看出他这笑容里的揶揄,提步也跟着去了箭楼。
水师的箭楼不止一座,而是在海岸线上建了一排,其中离码头最近的那座只有不到两里地的距离。
值守箭楼的士兵见了喻君酌腰间缀着的令牌,并未阻拦,成郡王和祁丰便也趁机跟着一起上去了。
“远处看着还好,没想到爬上来竟这么高。”喻君酌站在箭楼上往下一看,不禁有些腿软。
“我的乖乖,这要是掉下去,会摔死吧?”祁丰拽着成郡王的衣服不撒手,生怕被风裹下去似的,看到对方靠近边缘,他还会出言阻止。
成郡王胆子倒是大,看上去并不害怕。
“站在这里看那片林子,也看不到边啊。”喻君酌道。
“别说,这林子看着还挺漂亮的。”祁丰道:“咱们要是把林子砍了,这片是不是就秃了?”
“当然不会,这么多树呢,咱们又不能全砍了。只把长成的树砍了,留下的小树还是会慢慢长大的。”喻君酌看着远处的林子道:“树是很能活的,你就算把它砍了只留个树桩,回头一场雨浇一下,很快就能在树桩上长出新芽。用不了多少年,林子还是林子。不像人,大部分都只能活一命,死了就死了。”
周远洄上来时正好听到这句话,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喻君酌的话里,说到了“大部分”。
难道不是所有人都只能活一次吗?
祁掌柜被章献带着在林子里兜了一阵子,回来时眼睛都是亮的。
“爹,树怎么样?”祁丰问他。
“这岛上的树长得太好了,又直又结实,都是造船的好料子!”
“能挑出来的多吗?”喻君酌问。
“很多,我去看的那一片,一亩地起码能挑出三四十棵成了材的料子。”
祁丰在一旁扒着手指头算起了账:“一亩地三十棵,十亩地就是三百棵,一百亩就是三千棵,一千亩就是三万棵……这片地多少亩来着?”
“你管它多少亩呢,砍就完了。”成郡王道。
“这好料子是不少,就是运回去不容易呀。”祁掌柜有些犯愁。
靠近海岸线的还好说,如果离得远的树,就算砍了运出来也得花不少工夫。
“水师这么多人呢,抬呗。”祁丰说。
“你知道多远吗?几十里地,抬一趟累死你。”成郡王道。
周远洄让谭砚邦去找了张舆图。
“这是大营的位置。”谭砚邦手在舆图上一点:“这是玉沧,中间这一大片都是林子。”
“弄排车推吧,这不是有路吗?”成郡王指了指舆图中间那条路,他之前走过,那条路能直接通到玉沧。
祁掌柜看着舆图一言不发,显然没把成郡王这提议放到考虑范围内。再好的路,排车推上几十里地,也够费劲的。
“如果不往这处码头运呢?”喻君酌在弧形的海岸线上随手一划,“这些地方只要船能到的,都能当做临时的码头。如果直接把木材运到最近的海岸线,能省不少路。”
“有点道。”谭砚邦插嘴道。
此时有人来提醒饭做好了,众人这一路早就饿了,当即决定吃完饭再说。
这会儿周榕也睡醒了,被周远洄抱着一起去了饭堂。
喻君酌到了地方坐下才发现,饭堂里的厨子给他和周榕开了小灶。确切的说,给他开小灶的是府里的厨子,这次刘管家特意安排跟过来的。
“这不太好吧?”喻君酌有些尴尬。
“没什么不好的。”周远洄道:“厨子的俸禄是在本王的私库里抽的,你和榕儿吃的东西也是刘管家找人采买了送过来的,不走营中的支出。”
“可是,别人都不吃……”
“榕儿正在长身体,不能亏着了。”
“我知道,要不就让榕儿单独吃,我就算了。”喻君酌倒不是矫情,他只是怕自己搞特殊,在营中会有不好的议论。周远洄毕竟是一军主帅,他身为对方的王妃,不想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上出差错。
周远洄闻言放下了筷子,看着他道:“你身子不好,算半个病人,本王营中的儿郎,不会同一个病人计较这些。再说了,营中本来也有病号饭。”
见喻君酌还在纠结,周远洄忽然凑到他耳边低语道:“王妃是担心给本王惹麻烦?”
喻君酌耳朵被男人的气息撩得微痒,红着脸道:“我其实没那么娇贵的,什么都能吃。”
“是吗?”周远洄将自己餐盘里的东西端到了喻君酌面前,道:“那你今日吃这个。”
喻君酌定睛一看,发现周远洄餐盘里放着两只——烤海蛎子。他转头四顾,见其他人餐盘里也都放着海蛎子,没想到大营里竟然也会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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