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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取了几个布袋给装了些,热情地塞进这些守卫怀中。
城门守卫婉拒了几回,见只是果干,便勉强收下了。
拿人手短,几人检查了两辆车上的货物,看着都没有什么问题,通关文牒也都对得上,就放这支商队入城。
商队一行人入城后,熟络地将板车驶入一条小巷停下。他们打开了车上的箱子,又掀开底下的夹层。
只见一名面容枯槁的男子从中探出头来,怅然地看着多年不见的庆都皇城,不禁放声大笑,可他的眼角却充满了泪水。
男子踉跄着从板车跳下,回首看向护送自己回来的商人,感激道:“诸位大恩大德,博瞻永生难忘!此生无长,下辈子定为恩公们当牛做马!”
几名“商人”摆手道:“我等也是受人之托,送褚大人来此。大人历尽千帆回到庆都,不该与我等在此耗费光阴!接下来的路,大人自便!”
“是……”褚陵拜别商队,紧紧护着自己的领口,步履蹒跚地走出小巷,按照自己的记忆向皇城靠近。
可他刚走上大道,便突然被人喊住,“喂,前面的,你鬼鬼祟祟地干嘛呢?”
褚陵紧张地回头望去,见对方身着官服,顿时面露惧色,将领口护得更紧,拔腿便跑。
可他被流放边疆后一直缺衣少食,整个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根本跑不动路。
南城指挥司官兵见此人有鬼,立即下令追捕,没费多少力气便追上了他,将人摁倒在地,怒骂道:“跑?还敢跑?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他说着,便要抽出腰间的鞭子打人。
同样巡城的锦衣卫闻询赶来,看着地上的嫌犯总觉得有些眼熟,细细打量后,很是惊讶,但又有些不解,说道:“他……他不是前任礼部主事褚博瞻吗?”
五年前,礼部主事褚博瞻因涉嫌结党营私,贪墨公款,被圣上下旨发配去了宁州,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庆都?
“礼部主事?”南城指挥司的官兵一听,立即松开了褚陵,将手里的鞭子藏到身后。
已被发配的犯人违抗皇命回到庆都,此时五城兵马指挥司可管不了,必须立即上报。
褚陵恐惧地浑身哆嗦,但还是颤抖着将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其展开,强忍着害怕,闭眼高声道:“罪臣褚博瞻有冤!望圣上开眼!”
“臣姐死于非命,遭奸人毒手,望圣上明察!”他越喊越大声,引来诸多围观。
百姓见他血书陈词,无不面露悲色,跟着大骂朝廷包庇奸人。
南城指挥司的官兵见状,也不管五城兵马指挥司管不管得了,在这么下去,围观的百姓只会越来越多,还是先将人押入大牢再说。
“赶紧把人带走!”官兵说着,招手示意其他人过来搭把手。
“慢着!”叶辞川骑马赶到,将南城指挥司的人拦住,侧目对锦衣卫说道,“褚博瞻乃朝廷罪臣,由北镇抚司接管,即刻将人押入诏狱。”
叶隐和他只说了城门,却没说究竟是哪个,所以他去每个城门外都巡视了一圈,方才听说南城门有异,便立即赶来。
他不知迫害褚陵的人是谁,也不明庆都各方势力究竟以谁为主,但司礼监和锦衣卫一定是大齐皇帝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出现了一点小状况,已经替换了,不好意思!
感谢观阅!
血书
本该被流放至宁州的前任礼部主事褚陵,今日却突然出现在了庆都街头。
他当街大喊有冤在身,状告朔阳侯褚连嶂欺辱其姐,草菅人命,目无王法,引得诸多百姓围观。
消息迅速传入宫中,一声大喝响彻了文渊阁,“这是抗旨欺君!”
刑部尚书张英奕听说此事,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
当年礼部监修奉天坛时,有人检举礼部主事褚陵与工部右侍郎林攸结党营私,贪污公款。
刑部派人查抄二人府邸时,发现了赃款,以及二人往来的书信,可谓是证据确凿。褚陵如今却说自己有冤,真是荒谬至极!
吏部尚书柳浦和的目光扫了一眼旁位的礼部,而后对传信的小太监询问:“血书何在?”
礼部尚书常修诚闻言投去目光,看得出他对这件事很是在意,但他之所以不自己问,是因罪臣褚陵出身于礼部,而如今的礼部侍郎褚明沣正是朔阳侯世子,故而他不便出面议论。
算起来,褚陵其实是朔阳侯褚家的旁系子弟,与褚明沣是表兄弟关系。
当年褚陵科考入仕,位居探花,其表兄褚明沣夺魁状元,朝中一时对朔阳侯一脉多加赞誉。
常修诚对褚陵这人印象颇深,从前觉得他是个认真负责的人,虽被褚明沣压了一头,却并无怨怼,从不疏忽公事。
褚陵本该步步高升,却在任职期间屡次上奏有关朔阳侯的参本。
此事极为冒险,若以礼部的名义呈递给皇上,惹怒了皇家,恐殃及池鱼,所以常修诚便暗中将这些奏疏全部扣了下来。
驹光过隙,褚陵被下旨发配已是六七年前的事了,未料他竟然冒着株连九族的风险,也要回庆都谏言。
常修诚心中多感慨,但实在不想开罪朔阳侯,遂意图沉默旁观此事。
传信的太监回道:“被锦衣卫一同带走了,不过南城兵马指挥司的虞大人命人抄了一份,托杂家送来给内阁各位大人过目。”
刑部尚书张英奕大步走来,一把拿走太监手上的纸张查看,猝然眉头紧锁,暗道不妙。
罪臣私逃回都,按律当斩,可要是真如褚陵所言,此事就不能单一论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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