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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从锦看顾琼跃跃欲试的来抓干果,怕他噎住,先把他抱开些在膝上轻颠着问道,“昌平郡王入宫,是有什么事么?”
“好像是宗令想把皇陵修一下,让他进宫问户部…”顾昭挠了一下脑袋,想不起来了,他很快就把这事忘了,抓起干果一粒粒的喂到容从锦唇边。
“是想问户部有没有多余的银两么?”容从锦吃了两粒,他也不喜欢这些,只是顾昭给他才吃了一些,偏开头道,“维护皇陵是正事,让户部和工部拿个章程出来吧,就是户部一时凑不上款项也可以先从私库支取。”
顾昭心情却颇为郁闷,现在的皇室宗令还是建元帝时的一位老亲王,建元帝年轻时手腕颇为狠戾,对手足兄弟也不留情,那些宗室都极为安分守己,甚至跟他们这些皇子都没什么往来了,提起来也是他的长辈。
十一现在在宗室里很说得上话,他进宫来拐弯抹角的提醒自己皇后内握后宫,外掌朝政,连带着定远侯府也一家独大起来,外戚气焰嚣张,连宗室也要被压制,长此以往顾氏皇位就要易主了。
他说得很委婉,奈何顾昭是听不懂的,昌平郡王没办法,只能提起容逸。
“以前是左督军也就罢了,皇后组建景安军,明晃晃的给他一连升了三级,放在了景安抚远将军的位置上。”虽然名义上还有将军,但这个位置也是实权,关键时刻可以调遣军队。
景安军自从建立,各军队向景安军输送的兵员都要经过容逸考核,新式的火器、船只也都给了景安军,这么一支精锐军队,岂不成了定远侯府的私军?
“宗室里也有成器的皇室子弟,皇兄不如也挑选一些纳入景安军相互平衡,皇室自然是不会背叛。”昌平郡王意味深长道。
这就是直指定远侯府有谋逆可能了,这样的罪名向来是抄家灭族的,顾昭难免心情郁闷,却不是因为怀疑皇后,而是他终于意识到,从锦一直走在一根钢索上,外敌、朝政还有皇室,几方势力相互牵扯,从锦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
他以皇后的身份掌控朝政,只要皇帝的心意改变,他为改变局势做出的一切努力,立即就会成为他的催命符。
顾昭想到这心头像是压了一块重石,宗室的话回响在他耳边,他轻叹一声,摩挲着从锦的侧颜,保证道,“从锦,朕在一日,就不会有人伤害你。”
容从锦微怔,笑着点头。
顾昭是个心思很浅的人,容从锦略微试探了几句,顾昭却都绕开不提,他心里就大致清楚是宗室那边扰得他烦忧。
他对宗室向来安抚为上,并不过多苛责,关键是宗室衰微,顾昭又有痴症,世族掌权他努力培养起的一点宗室力量,也是为了维护顾昭。世族经过几轮军队加税法改革的打压已经收敛许多,这宗室就显得有些碍事了。
容从锦微叹,他若是真有夺权的念头,翦除宗室羽翼也不算什么,但他没有这种念头,因此在如何对待宗室上就有些棘手了。
略一沉吟,宣礼部尚书商议。
太学祭酒也被宣入宫,礼部虽然实权不如其他部门,但礼部尚书也算得上重臣,入宫议事仪态自然,太学祭酒的白大人就颇为紧张…太学虽然和国子监名义上并驾齐驱,却因为学生多是宗室子弟,而宗室子弟不入朝堂是惯例,他这太学祭酒的官职也只是听着重要罢了。而且他和容皇后还有点转折亲,自己的女儿正是嫁给了定远侯府世子容逸,上次突厥之战,只怕自己女儿和容皇后之间还有些摩擦。
他暗暗担忧,只怕容皇后是要兴师问罪。
却听容皇后询问了几句礼部尚书,望京中住着几位老亲王和宗室嫡系,也就是和皇帝这一支间的关系,又转而问向自己,宗室子弟在太学中的表现。
“众亲王世子、郡王世子都刻苦读书,博学多才。”白大人自然是把宗室子弟夸了一番。
“却不知哪一位最好。”容从锦笑道,“宗室里只有几位老亲王在管事,年轻的宗室虽然读书重要,但也应该担起些责任来。”
“是…”白大人迟疑道。
宗室担什么责任,他们不就是拿禄米的么?
“皇室的别院、行宫不少,放着也是空置了,还有内侍打扫一大笔维护,本宫忙于朝政也无暇顾及,正应该从宗室里选几个能干的把这些产业都用上。”容皇后道,“举办宴会、修建学府,就是一些果蔬花卉也能变卖,这事做的好也是可用之人,可以在户部为官。”
“你回去后挑选一二。”
江月隐乡楼
树影婆娑,花木悠然自得的享受着暖煦的阳光,和风拂过,花草随风摇曳。
昌平郡王自回府就是怒气冲冲,从郡王府的小花园抄近路回书房,一路带起灰尘无数。
“郡王爷刚回来,看着好像心情不太好,小厨房做了清热润肺的梨汤,您要不要给郡王爷送一碗?”郡王妃的陪房侍女提议道。
郡王妃正当妙龄,生得清秀动人,仪态端庄,是望京一个五品官的女儿,她父亲科举入仕,家族里没有旁人入政途,父亲官位也称得上清闲,就是这样的家世却能被容皇后看中,上次选秀未成,却把她指给了昌平郡王。
以她的家世,这绝对算得上一门好亲事,身边家人侍女都生出许多指望,郡王妃许氏却瞥了一眼侍女,叹息道,“你也年纪不小了,怎么还是不知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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