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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卖了十日点心,不算花出去的钱,林樾和沈凌之满打满算赚了五百九十文钱。
沈凌之又是高兴又是懊恼,“要是我早点学会,我们今早再多做一些,今天至少能赚一百文钱,也不知道之后还有没有这样生意好的时候。”
林樾:“今儿第一次做这个,也不知道会卖得好,咱们下次多做些就是。”
沈凌之点头,又道:“哥哥,昨儿我就看见镇上有人摆摊卖菌子了,咱们是不是也得开始了?”
林樾手指摩挲着衣角,缓缓道:“是差不多了,咱们明天起早一些,先去山上转一圈,看今年什么菌子出得多,下午来卖点心的时候多去那边转转,看镇上的人爱买什么菌子,价钱几何,咱们看上两天应该差不多了,要是价钱各方面都合适,咱们后天就在村口收菌子。”
说到上山,沈凌之自信极了,“哥哥,后山我可熟了,每年我都能捡到好多菌子,娘都没我捡得多,我还捡到过松茸呢,不过没拿去镇上卖,被娘拿来炒肉吃了。”
林樾捡菌子的能力就比较一般了,这会儿说起来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捡到过松茸,像鸡枞,干巴菌这样味道极好的也没捡到过,只捡到过一些常见的。”
干巴菌是一种黑色带白边,整体像扇子一样的菌子,吃起来有肉干的味道,附近几个村几乎没有不爱吃干巴菌的人,可惜出得不多,像林樾,从小到大就没捡到过一次。
沈凌之一看林樾这沮丧的样子,瞬间安慰道:“哥哥,你能捡到就很厉害了,像我哥,他连鸡油菌都捡不到,只能捡到一些没人要的红菌。”
林樾果然有被安慰到,毕竟他还是能捡到不少味道好的菌子的,像青头菌,奶浆菌,见手青和红牛肝菌,只要去山上,几乎都能捡到。
而红菌属于山上最常见的菌子之一,路边就会长,林樾不知道别的村子吃不吃,但临水村和榆水村是不吃的,最多就是摘回来晒成干菌子。
今天点心卖完得早,林樾和沈凌之又去卖菜的那条巷子转悠了一圈,路边摆摊卖菌子的估摸有七八个,都是用大大小小的竹篮装着。
一眼看去,最多的就是牛肝菌,没长开的牛肝菌胖嘟嘟的,十分可爱,菌盖有黄色和黑色,还有两朵菌子连在一起的,被摆摊儿的特意挑出来放在最上面。
其次就是青头菌和奶浆菌,这两种几乎都是混在一起卖的,一个菌盖青绿,一个菌盖橙黄,颜色十分鲜艳,口感却完全不同,一个嫩滑,一个香脆。
而且这两种菌子数量相对较多,味道又极好,仅次于鸡枞、松茸,林樾打眼一看,斜前方的摊子上正在被问价的就是这两种菌子。
味道能媲美上面两种菌子的还有鸡油菌和鸡枞花,这两种菌子个头都很小,常是连片长的,一捡就能捡到七八朵,就是清洗起来不方便,因为个头小,重量轻,二三十朵菌子,看着一大捧,上秤只有一两,所以卖的人很少,不过林樾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两种,其次才是青头菌。
还有一种切开会变青色的菌子,名叫见手青,味道也不错,但因为每年都有人吃见手青中毒,所以卖这个的不多。
此外还有粉白色、口感香脆的扫帚菌,黄色、微酸的黄罗伞菌,前者可以吃,但味道一般,后者虽然也可以,但吃多了会拉肚子,所以摊子上完全没有这两种菌子。
至于鸡枞和松茸数量都很少,林樾记得以前他爹捡到过,他俩一起来镇上卖的,都没摆摊儿,拎着竹篮吆喝一圈就卖出去了。
大致看过一遍,林樾就寻了个摊子上前问道:“大伯,您这牛肝菌是怎么卖的?再有青头菌和奶浆菌又是什么价?”
摆摊的中年男子身形有些干瘦,看着不善言辞,听到问价头也没抬,低声道:“小骨朵儿的牛肝菌六文钱一斤,青头菌和奶浆菌都是八文钱,开花的便宜一半,你要多少?”
小骨朵儿就是菌盖呈圆形内扣,还没长开的菌子,个头也小,“开花的”就是已经长开了的菌子,菌盖能长到手掌大。
“不了,谢谢大伯,我再看看别的。”
这个价钱和去年差不多,林樾又问了几个摊子,价钱都大差不差,最后,两人又去了最后一个摊子,是卖菌菇酱的。
陶制的小坛子里头盛满了菌菇酱,油润油润的,油香味和菌菇味混合在一起,吸引了不少路过的人。
这个摊主就热情多了,都不用林樾问,两人刚对上视线,摊主就吆喝开了,“新鲜现做的菌菇酱,一坛菌,半坛油,只要十八文钱一坛嘞,只要十八文,连坛带回家!”
林樾也不好意思扭头就走,上前和摊主寒暄了两句,最后才道:“实在是囊中羞涩,不然就买一坛子回去尝尝了,等以后赚了钱再来找你买。”
虽说是客气话,但摊主还是很高兴,又和林樾闲聊了两句才去招呼另一个客人。
刚走出这条巷子,沈凌之就开口道:“哥哥,我觉得卖菌菇酱好像更赚钱一些。”
林樾也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一坛菌菇酱半斤菌子都用不了,若是用开花的菌子,那本钱更低了,而且炸菌子不算费油,一斤油就能炸许多。”
但菌菇酱毕竟价钱要贵一些,舍得买菌菇酱的人肯定没有买菌子的人多,到底怎么卖,一天做多少酱,用什么做都还需要再斟酌。
沈凌之突然想起家里并没有这样小的坛子,扭头问道:“哥哥,那咱们是不是应该先去买几个坛子?不然做好了没地方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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