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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之温书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练字,用的字帖也是沈淮之写的,等沈淮之开始背书,他就去一边做针线,衣裳袖口,领口磨损大,没多久就要缝补一次,白天抽不出空,只能晚上补。
等忙完活计,林樾就换了里衣躺倒床上,每晚都要催几遍,沈淮之才上床睡觉。
“很晚了,快些睡,明儿该起不来了,睡不好读书肯定没精神。”
沈淮之头也不抬,“你先睡,我看完就来。”
“你不在我不安心,我睡不着。”
沈淮之:“……”
他还能说什么呢?收拾桌子,上床睡觉。
林樾窝在被子里偷笑,被沈淮之发现笑得更大声了。
“咳,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你相信我。”
沈淮之揉了一下林樾的头,也不说话,就看着林樾的眼睛。
屋里的灯早就熄了,只有屋外透进来的一丝月光,不细看压根看不清面容。
然而就是这样,林樾还是看清了沈淮之眼里的柔和,没等再看,就被沈淮之拉到怀里了。
“嗓子疼不疼?床头柜上有方才倒的热水,要不要喝一口?”
每天去镇上做买卖虽说没有下地干活那么累,但一次吆喝大半天,这么久下来,林樾嗓子都有些哑了,今晚沈淮之刚回来就发现了。
林樾声音有些低哑,但精神还好,“喝,你给我拿。”
“好。”
等林喝完水,沈淮之才继续道:“明天我回来的时候摘一点儿忍冬花回来给你泡水喝,嗓子疼喝那个正好。”
“那你多摘一些,凌之嗓子也有些哑了,到时候我和他一起喝。”
“我晓得了,你放心,快睡吧,明天你们不是还要上山捡菌子,睡晚了该起不来了。”
活计不忙的时候,林樾几乎不会早起,但自从出菌子,林樾就没睡过懒觉了,有的时候比沈淮之起得还要早,洗脸的时候都睁不开眼。
一说到早起,林樾就想叹气,“好吧,那我睡了,明早起床记得叫我。”
“嗯,睡吧。”
翌日,林樾没有上山。
沈淮之和林樾晚上都睡得很熟,也不知这雨是什么时候下的,雨不大,但应该是下了许久,屋檐的雨水一直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上次暴雨后沈家刚加固过屋顶,这回两人的屋子也没有漏雨,只有灶房里漏了一点儿。
沈淮之轻手轻脚地出去洗漱完才回屋叫林樾,“今儿下雨了,你再睡会儿。”
林樾猛地一下直起身,又“哐”一下倒下去了,下雨好啊,雨后山上会出更多菌子,下雨天也是唯一能名正言顺在家休息的日子,睡一整天都可以那种。
林樾在床上翻了个身,半闭着眼看沈淮之,声音也有些含糊,“你记得带上油纸伞和蓑衣,早饭在灶房里,晚上要是还下雨你就歇在那边家里,别回来了。”
沈淮之一一点头应了,又道:“我都记下了,你快睡,菌菇酱我也收好了,等会儿带过去,你们昨天摘的酸角要带一些吗?”
林樾打了个哈欠,缓缓道:“带一些吧,少拿点儿,我爹娘都不爱吃这个,就我弟喜欢,等明儿做成酸角糕再多带几块回去,他们爱吃这个。”
“好,那我走了。”
“雨天路滑,你走慢些,衣柜旁边还有刚晾干的鞋,你多带一双过去,湿鞋穿着难受呢。”
沈淮之又点点头,才起身拿上鞋出去了,今早耽搁了一会儿,再不走该迟到了。
等林樾再次醒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灶房里宋寻春在做针线,沈正初在修补竹筐,沈凌之则蹲在门口洗漱,明显也是才刚起来。
“哥哥,你等一下,我马上就洗完了。”
“不急,你慢慢洗。”
宋寻春给林樾递了个凳子,柔声道:“怎么不多睡会儿,好不容易歇一天。”
林樾挠了挠头,有些羞涩,“已经睡饱了,娘你在做衣裳吗?”
“在补你们爹的衣裳呢,这衣裳刚做好没两年,把磨破的地方补补还能再穿个一两年。”
林樾疑惑道:“娘,今年咱家的麻布有不少,你们怎么不做一身新衣裳?”
随即又想起宋寻春这些日子都在忙,便提议道:“等会儿我去拿布,趁今儿在家,我给你们缝一身。”
沈凌之也探出头,“娘,我和哥哥一起做。”
宋寻春笑着把沈凌之的头推开,笑着道:“去去去,别捣乱,我们都还有衣裳呢,新做的也有一身,今年的布还差一点儿没织完,等过两天弄完你们就带去镇上染坊染个色,也不知道今年有什么时兴的颜色,染完给你们三个各做一身。”
林樾正洗脸呢,用布巾抹了一把就急忙开口,“娘,这怎么行,哪有小辈穿新衣,长辈穿旧衣的道理,先做你们的,剩下的我们再做。”
说完又想起沈凌之,林樾还真没问过他有没有新衣裳,找补道:“再给凌之做一身,我和淮之刚做过衣裳,等明年再做。”
沈凌之哪会答应,林樾话音未落他就开口了,“我也有的,我也明年做。”
眼看两人争论开了,宋寻春愣是没插上话,还是角落里的沈正初咳嗽了一声,“行了,咱家今年没那么拮据,一人做一身衣裳。”
沈正初几乎每天都在忙田地里的活计,平时并不怎么管家里的事,但他决定的事儿其他人也很少反驳,何况也不是大事,宋寻春三人都点头答应了。
“听你们爹的,我和你们爹的衣裳我慢慢做,你俩的也自己慢慢做,倒是淮之的,也得麻烦樾哥儿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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