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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间,后勤办公楼的地下一层重归寂静,仓库管理员反复摩挲着手中的名贵香烟,又凑到鼻端深深地吸了一口,享受地长出了一口气。
只这一支,就抵得上他半个月的工资。
管理员迫不及待地钻回值班室,坐在椅子上,摸出火柴点燃了香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禁不住又发出心满意足的哼声,他整个人后靠在椅背上,一口接一口地将烟抽尽了,只觉得浑身放松,筋酥骨软,不知不觉间,合上眼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楼梯间的阴影中无声地显出了一道人影,梁彦抱着纸箱进入走廊,透过窗户看向值班室里昏睡的管理员,空出一只手,敲了敲窗户。
当当声响,回荡在空寂的走廊。
管理员躺在靠椅上,好梦正酣,丝毫没有被惊动的迹象。
梁彦将纸箱放在地上,摸出怀表看了一眼,以管理员的体重估算,香烟里的麻醉剂含量只能够让他昏睡半个小时。
梁彦将怀表装回口袋,又不紧不慢地取出一双黑色手套戴上,这才推开了值班室的门。他轻而易举地从管理员腰间摘下小钥匙,打开抽屉,记住了两枚长柄钥匙的摆放位置后,才伸手取了出来。
先打开的是备用物资仓库的大门,梁彦缓步穿梭过一排排的架子,目光掠过已经积灰的物资,搜寻着最近入库的箱子。
仓库的物资分门别类,摆放的很规整,梁彦找到实验用物资的标签,对应的架子上积了一层薄灰,但他仍然仔细检查了每个箱子的状态,终于确认,这部分物资起码有一个多月没人动过。
入库记录簿上登记的所谓实验器材并没有归入这里。
梁彦耐心十足地将整个备用物资仓库搜寻了一遍,没有收获,他重新将门锁上,摸出怀表又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他的目光转向旁边紧闭着的废弃物资仓库,毫不犹豫地摸出铜环上的另一把钥匙,打开了铜锁。
扑面而来是一股腐旧的灰尘味道,像一块旧墓地,废弃物资仓库里面堆放的杂乱无章,残缺的桌椅器械投下大片大片的阴影。
梁彦停在门前,凝神听了一会儿,仓库里没有其他人的呼吸声,他迈步走入,仔细辨认着地面上的灰尘痕迹,步伐踩在杂乱的脚印上,一路走进了仓库深处。
角落里紧挨着摆放了五口宽木箱,箱身上面一尘不染,两侧用毛笔写了几个大字“实验器材”、“易碎勿动”。
梁彦轻轻掀开第一口箱盖,里面铺满了稻草,他微微皱眉,伸手拨开厚厚的稻草,底下露出一些白色,竟然是填满了棉花,他再将手往深处探,终于摸到了一角硬物,捏住边缘,提起一看,只见是一只白瓷瓶子,釉色光润细腻。
哪怕他不懂古玩,可看到这等成色,这种装箱方式,也认得出这是一件珍品古董。
梁彦将箱内物件复原,合上箱盖,再查看其他箱子,同样发现了雕琢精美的玉如意,镶嵌宝石的金冠。他疑惑不解,但动作不停,当手按上第四口箱子,忽然一顿,这是一口空箱子。
他谨慎地掀起箱盖,其中果然空空如也,再俯下身,借着一点晦暗的光线,看到箱子一侧的木板上印着一枚脚印。
这脚印宽大,属于一个男人,而鞋底特制的防滑花纹,显示出这是一只作战靴。
梁彦唇边浮起一丝笑意,轻声道:“这么慌张,怎么连鞋也忘记换了?”
他直起身,合上箱盖,不再理会剩下的箱子,原路折返出了废弃物资仓库,挂上铜锁,回到值班室将长柄钥匙依照原样摆放在抽屉里,再把小钥匙挂回酣然大睡的管理员的腰上,最后抱起装着坏掉的打字机的纸箱,走出了地下一层。
管理员是被一阵脚步声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醒过神,猛地一惊,坐直了身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透过玻璃窗户,他看到那位梁老师抱着纸箱从楼梯间走了进来,扭头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还好,没睡着多久。
管理员起身迎了出去,从梁彦手中接过纸箱,多了几分笑意:“梁老师办事真是利索,这就给机器送过来了。哎,你过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到谁从这里走出去了?”
梁彦一脸茫然:“没有啊。”
“好好,那就行。”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儿。”管理员岔开话题,冲他比了个拇指,“梁老师好品味,那根烟的味道真是没话说!”
梁彦笑了笑,并不多聊,就赶回去上课了。
管理员回到值班室,还是有些不放心,打开抽屉,看到长柄钥匙仍然按照他的习惯躺在里面,才终于松了口气,躺回了椅子里。
.
周二下午的历史课上,赵景昀又见到了梁彦。
他抱着书本走进教室,今天换了一身深灰色的套装,衬得肤色更加白皙细腻,气质清隽。
比昨天的白衬衫更适合他。
刚想到这里,梁彦在讲台上站定,环视一圈,赵景昀不自在地低下了头,避过了他的视线。
午休刚过的时间,学生们本来就昏昏欲睡,梁彦的声音柔和平稳,更是助眠,上课没一会儿,已经有人一头栽倒在课桌上进入了梦乡。
炎炎夏日的午后让人格外懒散,窗外梧桐枝叶的碧绿色快要漫进教室,课程已经讲到了玄胤皇帝改革,赵景昀也不看课本,一手撑着下巴,半放空地盯着讲台上的人,听他讲述那段无人不晓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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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姬重光惊奇地注视着表盘上哒哒走动的指针,亲手拆开了表壳,看到了彼此嵌合,严密转动的无数齿轮,看到了一个神秘的黄铜色的机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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