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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砾目不转睛盯着黑板,一边用身体挡住左边的空档,一边一只手塞到了抽屉里偷偷摸出了手机。
他翻了翻那堆不被回复的短信和被拉黑了的界面,试着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依然失败。
徐砾回头看了看,施泽低着脑袋转着笔,乌黑的头顶都快能看见发旋,像下一秒就要睡着了。施泽打了个盹,讲台上老师的声音骤然洪亮,他下一秒弹起坐正,和一直躲藏在前座同学身后扭着头的徐砾视线结结实实撞在了一起。
“小心一点。”徐砾做口型说道,嘴唇一张一合地嚅动。
施泽拧开矿泉水瓶喝了口水,喉结滚动,为了掩饰犯困或别的什么彻底坐直起来。
第二节课间操期间施泽请了假没有下去,见教室里人基本走空了,他把腿跨出来放在了走道里,大剌剌埋头趴在桌上睡起觉来。
冬季校服穿在施泽身上显得并不臃肿,看起来空荡荡的,肩膀后背更宽阔。徐砾从厕所出来趴在窗口看完楼下操场熟悉的盛况,径直走回教室看见的就是施泽宽阔的后背和伸出来的颀长的腿,脚上新买的球鞋新得锃亮。
“你感冒了?”教室里四下无人,徐砾走过去前攥了攥手,然后将稍许温热的手心贴在施泽耳侧摸了摸,问道。
施泽刚被碰了一下就抬起了头,下意识要拨开那只手。
看见是徐砾,施泽愣了愣。
施泽听过两遍“你那天不爽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想听这句话。
他收手回来搓了搓这边的头发和耳朵,像是想搓掉残留下来的触感和温度,皱起眉说:“别管我。”
徐砾看了看他,走到他座位后面顶着风先把窗户关了,再回来拉开椅子坐在了王青崧的座位上,和施泽齐平坐在一起。
“你的感冒还有多久能好?”徐砾换了种方式开口问道。
“怎么,”施泽迟钝片刻,扯嘴笑了一下,“你到底是关心我什么时候能好,还是什么时候能操你?没好也不耽误。”
“是么。”徐砾垂眼,也笑笑。
“你不就是想让我操你,”施泽看过教室里里外外了,没人,于是无需顾忌地说,“这不能叫羞辱你了吧,还是跟你说话这样说就对了。”
徐砾说:“你可以么?”
施泽没听懂什么可不可以,粗着声音不耐烦道:“什么?”
“你把我手机号短信和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删掉了,加回来吧,难道我们要每天逃掉课间操来说话,还是我下课就来找你呢?”
徐砾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无辜地看着他。窗口白净透亮的光照在他脸上,一双眼睛忽闪忽闪,施泽往后靠了靠,沉默着侧过身。
“要找你的时候我会找你,决定权在我。”施泽冷冷说道。
“好。”徐砾轻声回答,然后听话地站了起来,打算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施泽跟着站起来,虽然俯视着却觉得没有能高高在上的理由,徐砾平静甚至穿透的目光令他生气又不是滋味。
“没事别来找我。”他依然说道,嗓音沙哑。
徐砾看他脚步虚浮地踏出了教室,在他课桌上翻了两下,从施泽课本的缝隙里摸了那支黑笔出来,摩挲着笔头上的牙印。他找到了施泽从家里带来的感冒药。
施泽这场感冒似乎没完没了,徐砾希望他快点好,也把这当成一种回应。
“有事就可以找了,对吧。”他放回那支笔,把感冒药拿到了外面显眼的位置,小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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