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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挺会找地方。”施泽走进来把书往桌上一扔,拉了张椅子便坐下了。
“以前经常来的,不过再过两个星期高三的艺术生好像就要回来了。”徐砾摸到施泽旁边的座位跟着坐下。
施泽问道:“和谁经常来?”
徐砾捏着凳子挪了挪屁股,看向他说:“我一个人……还有和祁念来过。”
他从口袋里掏出特地准备带来的纸巾,一张张撕开给自己桌子先擦了擦,又去给施泽的桌子也擦了擦:“椅子忘记就算了,反正校服是黑色的。”
等他擦完,施泽将课本摊开了来,仍然敞腿懒洋洋坐着,拿着没打开的笔在那上面画着圈圈:“怎么补功课,从哪里开始啊?”
从徐砾的方向看去,施泽的脸在背光处,轮廓线条变得稍许柔和,他失神地盯了盯,转眼掩饰般眺望到窗户外的常青树上,坐正了说:“我们先做今天的作业吧,明天就不用抄别人的了。”
施泽转头看他正襟危坐,心道还真是来学习的,怎么不太习惯呢?
他转着笔四处无聊看了一会儿,不得不低头也看起课本和习题作业,在草稿纸上有一搭没一搭演算起来。
教室里静悄悄的,徐砾硬着头皮写完了选择题,眼睛咕噜瞥到右边,目光落在施泽搭放在桌子边的手上。
施泽连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明显,延伸到消失在袖子下的部分也看得出肌肉线条,手指根根骨节分明,肤色经过冬天白了一些,是浅一点的小麦色。指腹掐他的时候感觉有一层薄薄的茧。
“以前为什么没有看过你打架子鼓,如果没有这次校庆超哥给你报名,是不是就不会知道了?”徐砾突然问道。
“不是学习写作业么?”施泽撩起眼皮审判他似的说。
“……”
施泽转了转笔,说:“因为我不喜欢。”
“在初中部读过的人都知道我会打这玩意儿,以前我爸让我学的,”施泽轻描淡写道,“他喜欢什么,我就不喜欢什么,要不是班上少了节目没办法,都再也不会打了,有问题吗?”
徐砾原本很想什么时候能求他再打给自己看看,听见施泽的回答后迅速打消了念头。
他缓慢地说:“上次,你身上有伤,是因为你没回家被他打的么。”
施泽扫眼过来时神情有些凌厉。
徐砾低声说:“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施泽沉默了片刻,晃着腿说,“没你也这样,我都习惯了。”
徐砾也沉默着,隔了一会儿,眼睛看到他做的题目才写了一半,出于好奇直愣愣就问了:“那你每次都考六十多分,也会被打吗?考高一点,就不会了吧?”
“那我只能考六十多分!徐砾,你离开六十多分就不会说话了?!”施泽刚才没发火,这下脾气反而瞬间上了来。
“我就是希望你考高点,叔叔就不会生气了。”
“你少管我。”
徐砾安静收声,若有所思地转回去,又坐得规规矩矩的,离施泽很远。
“那你想过以后吗,要考什么学校,去哪里读大学,他们都说上了大学就好了,可以自由自在过我们想过的生活。”他捏紧了笔,再说话时的声音轻细却无比清晰,还透着这个年龄的少年该有的天真和希冀。
徐砾还是朝施泽笑了笑:“你说是真的吗?”
他笑起来有一边脸上会出现一个浅浅的小窝,若隐若现,大概是笑得太多了。
施泽说:“我不知道。”
但施泽忽然想起徐砾让他摸摸他抱抱他的话,觉得确实难以拒绝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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