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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屿。”沈淮快步跟上他们,一边刷着手机一边问:“酒店订了吗?没订我这里订。”
“还没。”贺屿回过神,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我现在看看......”
可他的手刚碰到手机边缘,顾则桉就按住了他的手腕:“酒店已经安排好了,司机马上到。”
沈淮可一点没客气:“好嘞,谢谢顾律!”
很快,一辆黑色阿尔法停在他们面前,司机小跑着下车接过沈淮的行李箱,贺屿下意识地也递出自己的行李,却在伸手的一瞬间感到后颈突然一紧,顾则桉的手指揪住了他的衣领,像拎小猫一样把他拽了回来。
“你的行李放我车上。”他说。
“啊?”贺屿转头,额头差点撞上顾则桉的下巴:“坐了飞机也挺累的,你没必要再送我......”
“得!”沈淮已经钻进车里,从降下的车窗探出头来打趣:“贺屿你这气质适合坐宾利,我呢,就适合坐这保姆车。”
顾则桉接过贺屿手上的行李:“谁说你住酒店?你住我那。”
贺屿一听心脏猛地漏跳了几拍,他想过这个可能性,但顾则桉一直没提也就没再想,虽然他们曾经在一起,但现在微妙得像刚谈恋爱一样,想到要和顾则桉同居,这颗心脏不止漏跳几乎要跳出胸腔了。
“我......”他支支吾吾,视线不安分地四处游移,就是不敢看顾则桉的眼睛:“那个......”
“你就去管管他。”林清在一旁看得直乐,用手肘捅了捅贺屿:“他一天能连轴转十八小时,靠咖啡续命,法条催眠,你再不住进去,他迟早归西。”
贺屿闻言立即皱眉也顾不上什么不好意思了,侧头去看顾则桉,后者正假装专注地查看手机。
“顾......”他刚开口,就被顾则桉自然地揽过肩膀往宾利的方向带:“走了,早点回去。”
沈淮和林清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一个把车窗摇上去,一个潇洒地挥手告别等他的车来。
结果车门关上不到十分钟,贺屿直接睡到了顾则桉的床上,从他们九点半到家算起,已经睡了将近四个小时。
顾则桉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床上的人侧卧着,半边脸陷在枕头里,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抓着被角,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他靠在门框上想起刚才从车上抱贺屿下来时,这人迷迷糊糊睁开眼,嘟囔了句:“顾则桉,我们属于非法同居”,然后脑袋一歪又睡死过去。
顾则桉从另一侧上了床躺在贺屿旁边,伸手环住他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而睡梦中的贺屿自然而然地靠过来,额头抵在他的锁骨处,他以为可以睡一个安稳踏实的觉,直到凌晨三点十七分,却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顾则桉下意识伸手往旁边一摸,被子还残留着温度,但贺屿不见了。
“贺屿?”顾则桉立刻坐起身,声音里带着刚醒的沙哑,却无人应答。
他掀开被子下床,客厅没开灯,只有冰箱指示灯发出微弱的蓝光,顾则桉眯起眼,借着月光看到一个人影蹲在客厅中央,正对着打开的行李箱捣鼓什么。
“贺屿?”他又叫了一声,声音放轻了些:“你在干什么?”
可蹲着的人影毫无反应,继续专注地翻找行李箱。
顾则桉走近几步蹲下身与他齐平,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眼睛闭着没反应,显然还在熟睡中。
还会梦游?
贺屿依旧保持着兢兢业业收拾衣物的状态,把上衣,裤子甚至几双袜子都从行李箱里拎出来,然后抱着一大堆就像开了GPS导航一样往卧室方向走,准确地走到衣帽间前,摸索着推开滑门,将手上的衣裤全部塞进柜子里。
顾则桉惊讶地跟上,梦游的人是有独特的方向感还是因为贺屿以前住这里形成了肌肉记忆?
“东西一定要放好。”贺屿突然开口,声音轻飘飘的:“不然顾则桉那个洁癖受不了......”
顾则桉原本靠在柜门边的身子突然站直了些,盯着贺屿的眼神一下深了许多,在他们失忆之后的相处里,他从未在贺屿面前表现过自己有洁癖这件事,甚至刻意收敛了许多。
但贺屿竟然在毫无意识、彻底陷入梦游的状态下记得这些。
顾则桉站在原地看着他把衣服一件件收好,喉结轻轻动了动,像是吞下一口久未言说的情绪,贺屿虽然忘了他们的过往,但身体却还记得他曾在这里和自己生活过,潜意识里一直在寻找归属。
顾则桉吸了一口气,抬手在贺屿耳边拨开了一缕碎发,声音低哑道:“你还记得我,对不对?”
贺屿没有回应,依旧闭着眼睛,把最后一双袜子推进抽屉:“不过我有时候懒得放,故意摆在他面前。”他嘴角突然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反正他受不了就会帮我收。”
顾则桉收回了手,没忍得住低低笑出了声。
“嘘,他以为我懒,其实我在钓鱼。”贺屿似乎听到了笑声,突然停下动作,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别吵醒顾则桉,他起床气可大了......”
顾则桉立刻屏住呼吸,随即意识到贺屿根本看不见,他压下嘴角,看着贺屿完成整理大业后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朝门口走去。
在经过他身边时,贺屿又突然停下,闭着眼看向他,顾则桉僵在原地,不确定梦游的人是否能感知到旁人的存在。
下一秒,贺屿伸手精准地捏了捏他的脸颊,含糊不清地说:“瘦了......”
然后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摇摇晃晃地走回床边,一头栽进被窝里。
顾则桉轻手轻脚地坐回床上,身侧的人又睡着了,他从床头柜上摸手机看了一眼,凌晨四点多,把原本设定的六点半起来跑步的闹钟关掉,视线又回到身侧熟睡的人身上,他伸手,食指和拇指捏住贺屿的鼻尖。
不到一分钟,贺屿因呼吸不了皱起眉头,忽然“咳!”地一下像呛水似地惊醒过来,眼神茫然。
“嗯?”顾则桉早已迅速抽回手顺势往后靠在床头,被子滑落至腰间,露出肌理线条分明的腹肌:“怎么了?”
“我刚才梦到自己掉海里。”贺屿捂着鼻子坐起来,睡衣领口歪斜地露出半边锁骨,发梢因为睡姿凌乱地翘着,无意识地往顾则桉那边靠:“差点淹死了......”
顾则桉顺势侧过身,温热的手掌贴上贺屿单薄的肩头,拇指在凸起的锁骨上摩挲:“没事。”
“啊......”贺屿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脑子还有些没转过来:“我从车上就一直睡到现在?这都几点了?”
顾则桉假装看了一眼手机:“四点多。”
“我东西还没收拾呢,澡也还没洗。”贺屿下意识地起身,光洁的小腿探出被子边缘:“我去洗个......”
可话没说完,顾则桉突然握住他的手腕,贺屿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拽回床中央,后背陷入柔软的床垫,顾则桉单手撑在他耳侧,另一只手扼住他的手腕按在头顶:“等下再洗,不然你又出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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