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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孜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他的手和脚被绑在凳子上,绳子乱成一团,毫无美感,完全是随心所欲。
系在身前的疙瘩丑陋得像是从身体里长出来的肿瘤,非常之没水准。
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周孜柏转头困难,用余光扫到漆黑的窗边,有飞蛾不知死活地一直往玻璃上扑,为了屋里的光源。
他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徐霁鸣就回来了。
只是略显狼狈,衣服上都是蹭的泥,两只手更是不堪入目,除了泥之外还有碎草,以及一些刮痕。全身已经湿透了,走一路落了一地水,踩在地板上一踩一个水脚印。
他推门看了一眼,发现周孜柏醒了,挑了挑眉,没说话,转身去了浴室。
水声很快响起来,徐霁鸣这个澡洗得很慢,时间很长,出来时候只裹着浴巾,右手上攥着什么东西。
他坐到床上,像是刻意忽略了周孜柏的存在,上身没穿衣服,下身只裹了浴巾,手里攥着的东西终于露出来了真面目,是周孜柏送他的红绳。
徐霁鸣曲着腿,坐在床上认真穿了半天,总算是带上了。
这东西他在“分手炮”那一晚上扔出了窗外,因为周孜柏说了“可以”。
他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可以,周孜柏是不是真的不在意。所以做完的时候,当着周孜柏的面扔了出去。
其实很舍不得,但是周孜柏真没有拦他。
看来真是随手送自己的,所以才这样不在乎。徐霁鸣那时候想,既然你不在乎,那我也不稀罕了。
结果转头就趴在窗户下的草里,撅着屁股跪在地上找了一下午。
本来这东西看起来这么明显,是非常好找的。可是下午下了雨,这东西就被大雨不知道冲到了哪里,徐霁鸣只好顶着雨一寸土一寸土地翻。
翻到了夜幕降临,才总算从泥里把这东西挖出来。
周孜柏不在乎,可是他宝贝的很。
再次戴在脚腕上的时候,徐霁鸣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心里一松。
他膝盖被磨得乌青,手上也都是伤痕,最近这两个地方总是许多波折,经常受伤,不过这次他不指望周孜柏替他上药了,徐霁鸣去拿了几个创可贴,随手往伤口一贴,和绑着周孜柏的绳子贴得一样的丑陋。
绑着周孜柏的凳子震了震,似乎是不满意徐霁鸣的忽视。
徐霁鸣终于抬眼看了周孜柏,笑了一下,道:“你别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的。”
周孜柏回应不了他。
因为他的嘴也被徐霁鸣封住,说话只会发出一种可怜的呜咽,周孜柏索性就放弃了。
他想看看徐霁鸣到底要做什么。
他发现其实他看不懂徐霁鸣,他的某种行为逻辑好像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回忆过往发生的事情和日常相处,周孜柏怀疑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的嘴里被塞了纸团,封口是胶带。
徐霁鸣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弯腰亲了亲他被封住的唇,低声道:“这里总是说出来让我难过的话。今天我不想再听了。”
他摸着周孜柏的侧脸,两个人的脸贴得很近,呼吸交融在一起。
徐霁鸣道:“是不是很惊讶?我以为你早就能发现了呢。”
他歪了歪头,“难道我一直表现的像是一个傻子吗?让你觉得这么轻松、这么轻而易举就能困住我。我不想跑的啊,为什么一直不信我?”
周孜柏看着徐霁鸣,面无表情。
下一刻徐霁鸣说的话却让他内心巨震。
徐霁鸣轻描淡写道:“其实从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同寻常的地方。占有欲?控制欲?其实我都知道,可是你一直在藏,我不喜欢你对我有隐瞒,所以我只好用些手段来确定,例如……和其他人亲密些、相亲、或者去y国,再或者,和陈月瑛订婚。”
“你总是不让我看清你,让我怀疑…你是不是没有我想象的爱我。周孜柏,这都怪你。”
周孜柏目眦欲裂,一时之间好像突然想清楚了一切。
之前的每一次似乎都这么正好。
从恰好在维克托的局里遇见,到正好让周孜柏看见了那几张意味不明姿态亲密的照片,到后来变本加厉地相亲被抓到现场,还有独自一人毫无计划的去y国。
直到徐新茂去世,徐霁鸣的这种试探就更加不管不顾,变本加厉。
似乎就是在故意让周孜柏走到这一步……不管不顾地带他走。
从很早之前徐霁鸣就试探地跟他说,“我来当你的收藏品。”
那时候他以为是床上说的玩笑话,原来徐霁鸣从来没有在开玩笑。他知道,他早就知道。
带回去,关起来。这样就安全了。
徐霁鸣看着周孜柏预料之中的震惊表情,笑了一下,道:“看来你已经想清楚了,和聪明人宇未岩说话就是轻松。”
“那再给你吃一个定心丸,放心,和你在一起之后,身边就只有你。剩下的那些,都是演给你看的。不过你现在在乎这些吗?应该不吧。你从订婚宴上带走我那一刻,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既然带走我了,为什么还要放我走?不过没关系,我不会走的,我们不会分开的。”徐霁鸣神态痴狂,眼神灼热,“周孜柏,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周孜柏神态怔然,还没从这种巨大的震惊之中缓过神来。
下一刻,徐霁鸣就已经上手开始脱他的衣服。
只是被绳子绑着,很费劲儿。徐霁鸣有点懊恼,最后干脆出去拿了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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