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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线陡然颤了颤,贪恋他的温度般缠绕在指尖,哭声缓缓消失。
圆圆歪了歪头:“那我叫江然好了。”
“还有别的名字吗?”
“我也可以是关悦,林静芝,孟纯音……”圆圆说,“哥哥,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
她每说出一个名字,脸上的容貌就会随之变换,唯一不变的是清澈透亮的眼睛会一眨不眨地看着祁琛,像是一个单纯的、在寻求大人庇护的孩子。
夏和风倒吸一口凉气:“你抢了这么多人的身体?”
“不是抢的,”圆圆咯咯笑着,“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呀。”
从最初登上船时,游轮的每一处细节都在揭露真相。
电梯广告只有几个可爱的女孩、肥胖的白人厨师肆意践踏长发鱼人、出现在女孩更衣室的肮脏恶魔、只有权贵富豪能拿到的上船资格……
这些迹象无一不在表明,克拉克游轮只是一个供那些变态上层人士取乐交易的场所。
而他们交易的物品,就是这些年龄尚浅,对世界的险恶一无所知的女孩。
他们将搜集到的女孩圈养在这栋城堡里,让“妈妈”们监护着他们,挑选合适的人送往游轮,让那些人在度假时享受“别样的乐趣”。
无数女孩的死亡滋生了强大的怨念,化成实体,成为克拉克游轮副本的根基和boss。
她们看着祁琛带着妹妹,一路悉心照顾她,不掺杂任何欲念,有的只是亲情的羁绊。
从未拥有过这种感情的她们羡慕到无以复加。
如果自己也有这样的哥哥,是不是就不会被抓到这里了呢?是不是就不会被这些肮脏的大人随意欺负、践踏?
祁琛任由无数红线缠绕在他的身体上,发出细细密语,他反而向前走了一步,逐渐向她靠近。
她微怔了下,随即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哥哥,你想通要和我在一起了吗?”
红线从他身前撤开,转而绕到身后,牢牢护着祁琛,防止时序把他抢走。
祁琛蹲下身,让自己能够和她的视线相平,语气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像是在和她商量:“这里很冷,饭不好吃,空间狭窄,环境阴森,我不喜欢这里,不想一辈子都住在这里。”
她脸上的神色一瞬变得晦暗不明,阴森可怖。
祁琛却像是没看见似的,继续道:“这里并不好,我不想让你未来所有的时间都局限在这里。”
她脸色微僵,面容几乎皱成了一团:“我也不喜欢,可是……”
“我可以成为你的哥哥,”祁琛的声音温柔得几乎让人溺进去,他耐心地哄着,“也可以保护你,但抢占别人的身体不是好的行为。”
因为第一句话,她眼里已经无声蓄满了泪水:“你可以保护我吗?”
“可以。”
“抢别人东西是坏孩子,”她哭着说,“会让你讨厌吗?”
“会,但知错就改是好孩子。”
祁琛伸手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我会保护好你,杀了侵害你的坏人,”他顿了顿,声音严肃,对她轻声允诺,“让这艘游轮永远消失。”
无数红线颤抖着悲鸣,流淌下深红的血珠,她们克制又恋恋不舍地从祁琛身上缓缓移开,在空中挥舞,像是在做最后的道别。
城堡的空间破碎,逐渐归于无形的数据。
“哥……”这是江然的声音。
她瞳孔的血红褪去,颜色清澈透亮,声音是压抑的哭腔:“哥。”
祁琛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耳边响起时序急促紧张的声音:“快闪开!”
下一秒,一把长剑穿透江然的胸口,刺入祁琛的肩膀。
他瞳孔骤然紧缩了下。
长剑收回,鲜血毫无阻碍地溅出。
班璟疯狂得意声音从远处响起,身形却并未出现:“你杀了我弟弟,那就让你也感受一下失去亲人的痛苦吧哈哈哈哈哈哈。”
祁琛身形晃了一下,掌心撑在地面稳住身体。
时序走过来将他抱起,脸色面沉如水:“我带你去医务室。”
……
祁琛褪去上衣,肩膀裹着一层层纱布,伤口抹了药,又用了几个殷煦的治疗道具,已经不怎么疼了。
他坐在病床上,沉默地看着躺在对面病床上了无生机的江然,捏了捏手心。
黑色的邪神印记自纱布下露出一角,祁琛伸手在上面按了下,转头看向时序:“你有办法吗?”
“夏和风说可以向你许愿,你会满足信徒的愿望,你想要什么?我的手臂?眼睛?身体?还是……”
时序只看着他,眼底像是蓄了一抹光,他轻笑一声:“你听他瞎扯。”
祁琛张了张唇,悬起的一丝希望随即沉了下去。
时序却忽然俯身靠近,手指在他的印记上轻抚:“信徒可以向神明许愿,神明只看心情是否要满足信徒的愿望。”
“哥哥,”他凑近了些到祁琛耳边,轻声道,“你知道夏和风说反了吗?”
一个金色的钟表浮在江然身上,厚重的时针悄然逆转,江然身上的伤口缓缓消失,连被划开的布料都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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