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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烬川没有催促,只是观察,很细致地去研读封熠脸上的表情变化。
人类的表情很丰富也很不设防,世界上存在无数本心理学书籍教你去分辨每个人脸上细微的变化,让你可以第一时间比其本人更快的了解到对方的情绪,江烬川从事的职业让他很有兴趣去了解这些知识且如今已经运用自如。
封熠在紧张、极度紧张,表情上的细微变化已经出卖了他内里的思想,呼吸频率过快、节奏紊乱也都证明了这一点。
作壁上观,江烬川觉得有趣,能当着他的面,直白地提出想要当床伴的想法,而他作为另一个当事人只是询问一个理由,就能让勇敢的人变得不堪一击。
江烬川倒是好奇起来,封熠会给出怎样的回答。
耳内的电流声越来越嘈杂,拥挤膨胀着,鼓膜快要爆炸,电流顺着神经一路逃窜进身体的每个部位,封熠整个人都陷入混沌中。
世界是静寂的白也是无尽的黑,相互交替。
他站在江烬川的视野里,无处可逃。
“很难回答吗?”
封熠肢体的僵硬变得显而易见,脸上的血色退尽,无法想象这个年轻人在内心进行怎样的自我纠结和战斗。
江烬川大发善心,让无声压抑的环境泛起轻漾。
经历太少的年轻生命总是很容易在思想上陷入绝境。
一句话打破周围冰冻的空气,也猛然点醒了困于原地的人。
回忆乍现,有人曾问过相似的问题,也给出过回答。
燃眉之急骤解,封熠来不及细想,原封不动地照搬答案。
“不难回答,江律师,我就是,就是想走捷径。”
“走捷径?”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江烬川挑眉,感到好奇,“那具体说说想走怎么样的捷径?我看看我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你走捷径?”
封熠又一次被问懵,在他这里,这就是他给江烬川上一个问题的答案。
从来没想过要从江烬川身上得到什么东西,如今询问他的计划,封熠根本不了解这捷径该如何走。
书房搁置的钟表‘滴答’作响,室内再次陷入安静。
不过这次的安静没有像上次那般窒息漫长,很快就被江烬川打破了。
“封熠,我做这一行,见过不少人折在这声色交易上,下场一个比一个惨,前车之鉴太多,你是也想把我拉入这深渊里吗?”
江烬川用轻松玩笑的口气说着令封熠听后毛骨悚然的话。
封熠瞳孔放大,表情僵硬。
这个罪名太大了!
“不,不是,”过度紧张的情绪,让封熠忍不住吞咽了一下,目光专注地盯着江烬川,希望能获取一些微薄的信任,重复道:“不是,江律师,我从来没这样想过,一次都没有。”
江烬川没说话,用玩味的表情看着封熠,手里把玩着随手从笔筒里抽出的一支钢笔。
就是封熠送给他的那一只。
很巧合也不巧合,这是他最近很喜欢用的一支笔,封熠送的很合他的心意。包括之前封熠为了治疗他的失眠,想出的各种办法,也很会往人心尖上戳,好像还有,但他实在记不起那些琐碎。
如果他不是江烬川,或许会被这个年轻人的细节打动。
可惜他是,而江烬川只相信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只会质疑对方示好背后的动机和目的。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例子太多,小心驶得万年船才是正道。
不过放在平时,他不会像今天这样直白地挑明,这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他擅长从简单的聊天中,获取蛛丝马迹,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而这比来自本人的严肃陈述有用。
不过封熠和他以往打交道的那些老狐狸不一样,虽然能看到青年身上有被社会磨平的一面,但不可否认,他其实还保留着一份天真。
配合封熠的直白话术,或许能得到更意想不到的效果,江烬川采取了最直接残忍的方式。
“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头脑风暴,封熠找不出凭证,又急于证明,大脑里只能想到最古老的办法。
“我可以像您发誓,如果我存着这样的心思,就让我不得好死。”
江烬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没有露出明显的表情,为他的荒唐行为保留一丝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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