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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逡巡于密林中的女主人啊,请您回应我的呼唤——”佩斯特做出了祷告的模样。
砰的一声,勒内的肉体终于再也撑不住了,在他终于喊出来的,痛苦的尖叫声中,一只巨大的蹄子从他被撑破的腹部中踏了出来。
漩涡
“这下麻烦大了,不是吗?”德雷克笑着说,洛希知道他是一到危机关头就生出幽默感的老毛病又犯了,这家伙绝对有很严重的自毁倾向并且从来没去治疗过,洛希决定这次事件解决后一定要找机会把他塞给专业人士看看。
佩斯特静静站在远方,她的身形和那怪物一比,就像是一颗枯瘦的小草,但她脸上却挂着胜券在握的微笑。
一具行尸抽搐着,挣扎着,随后突然弹了过来,身形呈现出和先前姿态完全不符的敏捷,好在洛希眼疾手快,一刀劈了下去,从左肩到右肋把他劈成了难以行动的两块,随后又补上了数刀,令他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从他身上挣脱的老鼠并没有继续扑上来,而是退下去融进了鼠群中。
洛希注意到,鼠群并不像一开始那样互相撕咬乱窜了,而是有节奏地绕着某个中心开始爬行,很快就像水流一样,在这里形成了一个由老鼠构成的漩涡。
与此同时,行尸却越来越多了,镇上有过这么多人吗?还是说墓地里的死者也被迫爬起来了?
“洛希,”有人喊他的名字,洛希回头一看,发现是德雷克,“那个又大又丑的玩意我们来想办法解决,等一会科因处这些活死人的时候,你趁机去收拾那个瘟疫医生打扮的家伙。”
洛希答应了,但是话说,科因去哪了?
哪里都看不见他,倒是天幕越发昏暗,阴沉沉的,好像有一团乌云在飞速地逼近,几乎是转眼间就压过了半边天,云朵漆黑如墨,中间仿佛还涌动着什么东西——那是乌云吗?
这团黑色的云雾很快就逼近了他们的头顶,低到了几乎要被教堂的钟楼戳到的地步,旋即,从那云雾里伸出了几十只乌黑的,手心生着绿色眼球的巨大手臂,每一只光是手指都有成年男性那么长,指甲尖利,骨骼嶙峋,宛如地狱中的恶鬼。
如同审判一般,这些手臂微微收起,转瞬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向那些行尸,如同从空中交错着落下无数梁柱,伴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大地微微颤抖,而行尸也不出意外地被手掌碾压成了肉泥。
来不及惊叹,洛希抓住这个机会,接着手臂的掩护穿行在鼠群间,或许有几只格外敏捷的咬到了他,可洛希来不及处,只是就这样一路奔到了‘腐败’面前,而对方好像才刚刚看到他一般,甚至没来得及抬起手,洛希就已经一刀劈了下去。
比他想象中要容易,看来对方并不擅长近身缠斗——就在他这么想时,手上传来的触感却让他感到了一丝古怪。
那不是劈开血肉的触感。
洛希低头去看,落入眼中的却是木头光滑的截面。
那身黑袍里根本没有人在,只是塞了一具人偶,此刻人偶的上半身滑稽地滚落在地上,连带着面具也落入尘土中。
手臂已经融化掉了,连同着黑云一起,它们收缩成一个点,最后落在教堂的钟楼上,洛希看到一头显眼的金发——是科因。
如果不是他离得太远,他真想对科因说刚刚那招真是漂亮,可惜他们选错了边,‘腐败’这边只是让他们被迫分割力量的诱饵,这里除了一具空壳什么都没有。
从鼠群的漩涡中心升起一个熟悉的人形,佩斯特张开了一直合着的双手,她的掌心中赫然趴着一只长着脓疱的黑毛老鼠。
“我即是疫病,即是‘腐败’。”
她安然地宣布。
洛希觉得浑身发麻。
那些被老鼠咬伤的地方没有如期愈合,反而麻木感不断随着那些创口向躯干蔓延,程度还越来越深,他不得不用刀撑着地才能站稳。
“为什么?”尽管知道她大概率不会回答自己,洛希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要做到这种地步?paa,还是说德蒙特到底许诺了你什么?”
佩斯特果然没有回答,她只是说:“与他们无关,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因为我对现有的生活还有留恋,所以我选择了站到科斯莫的对立面,仅此而已。”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怪物那边传来尖锐的呼啸声,鲜红的火焰环绕着它的周身,而怪物本身的存在也在不断——摇晃,洛希一下只能想到这个词。就像他们在地下时科斯莫使用能力那样,怪物存在的根基开始晃动,他所存在的现实正在被覆写,被扭曲,加上自身又在被烧灼,它只是不断嚎叫着,挥起触肢砸烂了好几面墙,但也到此为止了,眼看着它就要彻底从这个时空中消失。
“果然如此,我也没指望它能是科斯莫的对手,但是拖出的这点时间也够了……”佩斯特抬起头,看向天空,“它们来了。”
它们?
洛希忍着浑身越来越重的麻木感看向空中,发现那里不知何时起盘旋着几只长相古怪,浑身布满鳞片的大鸟,与其说是鸟,不如说它们那长长的,垂坠着细小触手的脸长的和马更加类似,叫声则像用指甲挠黑板一样刺耳。
怪鸟朝他们俯冲下来。
在被鸟的爪子抓透肩膀前,洛希听见了佩斯特的话:“好好想想,无人的文明和失去文明的人,你到底想要哪一个。”
他肯定失去了一段时间的意识。
当洛希从那种浑身发麻的昏迷中清醒过来时,他首先感到的是肩膀上钻心剜骨的疼痛,那怪鸟巨大的钩爪穿透了他的骨骼,把他吊在自己的脚爪上振翅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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