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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娜说话的声音很轻柔,但非常坚定。她似乎是根据声音来辨别周围人影的,对爱丽丝的大致方位问好。
有意思的是,她隐隐挡在雕
;刻的身前,这是充满保护性的举动。
盲女保护一位雕刻家?这是残疾人的互保,还有另有用意?
毕竟,庄园实验对外的名义是游戏,胜利者可以得到所要的奖赏。在只能存在一位胜利者的情况下,拉拢过于弱小的队友,也是一种前期战术。
除去自己以外,其他4名参与者要么是恋人,要么是朋友,都是处于两两互保状态。
爱丽丝若有所思,下意识看向安静吃着早饭,对一切事无关己的奥尔菲斯。
“您的早餐。”
老管家跟着女仆进来,示意女仆把餐车上的食物端上。
爱丽丝重新落座。借着喝茶吃三明治的功夫,她注意到更多细节。
海伦娜非常照顾伽拉泰亚,但这种照顾有种被诱导的味道。
伽拉展现出的,如同孩童的外表极具欺骗性,可她毕竟是一位成年人了,不可能需要这样呵护。
但爱丽丝不得不承认,不管这份友谊是真是假,在这座危机四伏的庄园里面,她们两个互不可缺。
两人如同连体婴一般,互相依靠着。
伽拉泰亚帮海伦娜摸索着避开饮料,告诉她食物的位置。而手脚无力的伽拉,连杯牛奶都是海伦娜倒的。
一者提供光明,一者提供行动。两人配合默契,吃饭的效率比爱丽丝还快。
直到用完餐,艾达与埃米尔还没出现。
伽拉泰亚和海伦娜已经想离开。随着她们的起身,人数不齐的长桌更加空荡。爱丽丝道:“还有两位,一直没下楼呢。”
“早餐时间马上就要过了,二位上去时可以敲个门,提醒他们一下。”
伽拉泰亚身躯一颤,很害怕的样子。海伦娜转过身,警告爱丽丝道:“爱丽丝小姐,您最好离他们远一些。那位心理学家和她的病患,非常危险!”
为了证明,海伦娜控制着自己的音量,小声道:“他们两个就是一对疯子。那个心理学家可以控制病患,袭击任何她想袭击的人。在这场游戏里,他们追求的可能不只是输赢。”
看着盲女认真的神色,爱丽丝哑然失笑。
埃米尔确实是个非常危险的失控角色。但艾达扮演的,可不是什么疯狂控制狂,相反,是保护,是安定,是轻柔缠上野兽的镣铐。
盲女对心理学家和病患存在着非常大的敌意。
爱丽丝在心中记下,顺便望着伽拉泰亚,补充——
这很有可能是雕刻天才导致的。
盲女看不见,不知道埃米尔对艾达的极度依恋,和病症发作时的痛苦。如果她只能靠声音来判断,靠别人的讲述来了解,被欺骗是很正常的事。
为什么要撒谎呢?伽拉泰亚?
爱丽丝看向伽拉泰亚,却看到幼小的女孩微笑攀住海伦娜的脖颈,声音细弱:“海伦娜,我一想到他们,就慌的不行。上次在餐桌上,那个疯男人突然……又要经过他们的房间门口,我的心跳得好快。”
“没事,我走前面,你为我指路就好。”
海伦娜安慰着伽拉泰亚,却看不到幼女嘴角的笑容在扩大。
忽然,伽拉泰亚看眼爱丽丝,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用语言,用体弱,用哭声,用哀求。海伦娜与伽拉泰亚,何尝不是被控制的病患与控制她的心理学家?
爱丽丝没吭声,端起红茶轻抿一口。
伽拉泰亚满意收回视线,拉着海伦娜,上楼,消失在众人的视线范围内。
奥尔菲斯面前的空盘被收走,爱丽丝看他一眼,端起剩下的红茶上楼。
然而她进房间后并没有休息或者整理思路,而是立刻贴在门口,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听到隔壁传来开门与脚步声,那声音渐远,随后是楼梯被踩踏的声音。
艾达与埃米尔终于在第二天露面了。如果爱丽丝没猜错,他们可不是为了吃饭,而是为了去见——奥尔菲斯。
哥哥啊哥哥,你的习惯不曾改变。
想起奥尔菲斯盘中食都已经吃完还不曾起身,也不曾插话。爱丽丝就知道,他在想事情。
能引起奥尔菲斯注意的,就是这场游戏的结果,和几位参与者了。
伽拉泰亚与海伦娜就在他眼前,奥尔菲斯脑海里在想谁,不言而喻。
换上软底的棉质鞋,爱丽丝无声无息推门出去。
她动作轻巧,又提前做好了准备。一路溜到一楼楼梯口,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原本已经空无一人的餐厅,重新出现三个身影。
爱丽丝听到艾达那格外有特色的沙哑女声,饱含着愤怒质问道:“奥尔菲斯先生,你欺骗了我!我要退出这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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