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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的弯刀再次劈来,这次直奔她咽喉。梅超风闭眼,却听见“噗嗤”一声闷响——是刀刃入肉的声音。她睁开眼,见陈玄风挡在身前,斩鬼刀插在寨主胸口,而寨主的弯刀,正深深扎进陈玄风的左肩。
“玄风!”她抱住他跪倒在沙地,鲜血浸透他的衣襟,滴在她手背上。陈玄风扯出寨主腰间的金铃,塞给她:“留着……以后听声辨位用。”
梅超风颤抖着接过金铃,铃身刻着“杀”字,与她掌心的疤痕隐隐呼应。远处的马贼已作鸟兽散,荒漠中只剩下风沙声与陈玄风的喘息声。
四、夜宿破窑,情暖与危机
戌时初刻,戈壁破窑。
梅超风用马贼的披风裹住陈玄风,在破窑中生火煮药。火光映着他苍白的脸,右眼角的疤痕显得格外狰狞。她想起初上桃花岛时,他总在她练剑疲惫时递来一块糖——那是他偷偷藏在袖口的。
“疼吗?”她轻声问,重复着他刚才的话。
陈玄风摇头,目光落在她腰间的青铜哨:“若华,吹吹看。”
梅超风一愣,将哨子放在唇边,却只发出断断续续的声响。陈玄风轻笑,伸手握住她的手,调整哨口角度:“像这样……当年你在试剑亭偷学箫曲,我都看见了。”
哨音终于连贯,却是《水龙吟》的残章。梅超风想起黄药师的月白长袍,想起冯蘅的冷笑,泪水忽然夺眶而出——这是她离开桃花岛后,第一次流泪。
“别哭。”陈玄风替她擦泪,指尖掠过她脸颊,“等伤好了,我陪你回桃花岛,当面问清楚……”
话音未落,破窑外传来异响。梅超风抄起铁链,却因起身太急碰倒药罐。滚烫的药汁泼在她腿上,她却浑然不觉,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是官兵。”陈玄风挣扎着起身,斩鬼刀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超风,你先走,我断后。”
梅超风摇头,将金铃系在腰间:“要走一起走。”
五、血色月光,共赴未知
子时三刻,月光如霜。
梅超风背着陈玄风在戈壁中狂奔,铁链拖在地上,划出蜿蜒的血痕。她听见身后官兵的呼喝声,听见陈玄风微弱的喘息,只觉后背的伤口裂开,虎爪斑纹仿佛活了过来,在皮肤上蠕动。
“放我下来……”陈玄风虚弱地挣扎,“别管我了……”
“闭嘴!”梅超风怒吼,“我说过,要一起回桃花岛!”
她忽然想起归墟崖的宝船,想起黄药师的批注“以心意御之”。心中一横,竟将铁链缠在手臂上,腾出双手托住陈玄风——此刻她的掌心不再发烫,反而一片冰凉,宛如握着一块寒铁。
官兵的火把近在咫尺,领头的捕快举起弓箭。梅超风忽然转身,露出手臂上的虎爪斑纹,眼中闪过狠戾——这是她第一次直面自己的“魔性”。
“来啊!”她怒吼,声音惊起一群沙雁,“有种就上来!”
捕快们被她的气势震慑,竟不敢上前。梅超风趁机转身,却因力竭摔倒在地。陈玄风挣扎着爬起来,用斩鬼刀撑着地面,刀刃插入沙地,竟稳稳站住。
“超风,你看……”他指向前方,月光中隐约可见一片桃林——是幻觉,还是真正的生机?
梅超风揉了揉眼,桃林却消失不见,只剩下漫天黄沙。她忽然想起黄药师的话:“风过留痕,必成大器。”原来这“痕”,从来不是荣耀,而是鲜血与伤痕。
“玄风,”她轻声道,“以后我们的刀下,只杀恶人。”
陈玄风点头,握住她的手,二人掌心的老茧与疤痕相贴,宛如两枚残缺的印章。远处传来狼嚎,却比官兵的声音更让人心安——在这吃人的江湖里,他们早已是无家可归的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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