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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侧头,身后好几个士兵便抬着放在木架上,还带着水渍的行头进了人群之中。
得到这样有逻辑又合的解释,哪怕是武大洪也不能再说上什么,于是偌大人群也就此散去,鹤所门前深巷恢复了它往日的平静。
“司仵作,嗯?”司若靠近沈灼怀身边,小小地瞪了他一眼。
“不然你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你什么?”沈灼怀低下身子,压低嗓门,“诺生,还是……”
司若被他说得耳朵发红,揉揉耳廓,一把将沈灼怀推开,进门去了。
鹤所之中,叫阎罗还在,见到两人,他露出感激神色,认真道:“多谢两位大人,替我证明清白。”
“不必。”司若只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虽说你不是真害他的凶手,但日后按不按误杀判,与我二人无关。你若是想脱罪,谢我们,不如找个好点的讼师。”
叫阎罗愣愣点头,正想随着在场官兵离开,却被沈灼怀与司若叫住。
“等等。”沈灼怀道,“我们还有话想问问你。”
“请说,我一定知无不言!”叫阎罗恳切道。
沈灼怀说:“你与叫破天,你们二人,在戏班中可有共同的敌人?必须是你们两个都共同得罪过,他对你们有害人之心的人,此人与你们二人武力值或许相当,对后台熟悉,且擅于凫水。”
司若也补充道:“此人比你与叫破天要高半个头,能够从后方由上往下砸到叫破天的后脑勺。”
“这样的人……”叫阎罗思索片刻,脸色却很快一变。
“是谁?!”沈灼怀与司若双双开口。
但叫阎罗却有些吞吐:“这、他……”
“他可杀了一个人,还要栽赃到你头上!”沈灼怀厉声道。
叫阎罗这才老实道来:“其实,戏班子里还真有这样一个人,他是班子里的武师,听闻还是班主从前从外地买过来的孩子……”
叫阎罗说的这个人姓周,名仓茂,不是金川本地人,从小在戏班长大,在戏班里做了许多年的武师了,功夫很不错,却没有一把好嗓子,因而也登不了台,在班子里的存在感不是非常高。但周仓茂对谁都不错,也不和人生气,算是个好欺负的老好人。
大概是几个月前,泉祥班里新卖进来一个姑娘叫有仪,长得漂亮高挑,人也温柔,一把嗓子跟黄鹂似的,班主见了都说要捧她做名伶。这姑娘与周仓茂差不多大,也是老乡,班主便叫周仓茂多多照顾,班子里人时常见到两人说说笑笑。叫阎罗和叫破天也非常喜欢这姑娘,两个人又明里暗里在斗,便把这可怜姑娘当做了目标,谁抢得姑娘做小妾,谁就是日后班里的第一,可以随意挑选戏唱。但谁也没曾想到,那姑娘竟暗地里与周仓茂生了情愫。
“有仪与我或是与叫破天,与谁都成,哪怕是与外头的员外,这都能叫班主高兴。但她偏偏看上了周仓茂。周仓茂没法儿给班主带来什么,日后与他成婚,只能蹉跎了这姑娘。”叫阎罗道,“因而班主便做主,将她嫁给了叫破天。”他语气中有些讪讪,“我却没想到,周仓茂如此偏执,竟会杀了叫破天,还要嫁祸我……我自认对他不错。早知如此,我怎么也会帮一帮他们……”
司若闻言,却冷哼一声:“我看你比起叫破天也不遑多让。只不过一个是真小人,一个是真伪善。你不也明知人家姑娘喜欢周仓茂,却还要强抢吗?周仓茂倒也算条汉子。”
“你这……”叫阎罗被他说得脸色有些难看,却无法反驳,只得低下了脑袋。
沈灼怀转头问于定国:“玉泉祥如今在哪?”
于定国愣了愣:“他昨日离开湖心岛后,便不知去向了。”
沈灼怀皱眉:“不好,周仓茂既然连叫阎罗也不放过,硬逼有仪嫁人的班主他又怎会放他活命?”
“玉泉祥,怕已是遭遇不测了。”
1:一丈还是按3米算。
作者有话说:
下次更新是周一
玉泉祥,金川本地人生人,年六十一,创泉祥班已有二十余年,在金川当地颇负盛名。
这些年来,他单捧出一个叫破天,便已赚了不少钱也不知是何原因,一直没有妻眷,在金川置地众多,平日工作之余的生活对于戏班人来说,却几乎是空白的,好似玉泉祥一心只投入进泉祥班之中似的。
但他多少还是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因而寻找之下,便也查到了他的几处住址。
只是……
“你说什么,玉泉祥根本不在家?哪个都不在?”于定国有些烦躁地踱步,一案未平,一案又起,叫他实在是有些难以交代,眼下明知玉泉祥身处危险之中,却仍旧不知其踪影,“那那个武师周仓茂呢?”
堂下捕快被派去搜寻,一天一夜都没有结果,见到上司盛怒,却也只能受气:“周仓茂……也不知踪影。”
“一群废物!”于定国怒掷毛笔,重重砸在堂下捕快跟前。
沈灼怀与司若在一旁旁听,面上也不免露出忧思之色。
从昨日他们恍然大悟开始,便一直没有寻到玉泉祥的踪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然而玉泉祥却又并不一定是昨日才消失的,他们开始调查那一日便疏忽了玉泉祥的存在,之后他便不知去向。虽还抱着侥幸的希望……但大概率是人已然遭了毒手。
但问题就在于,他们甚至连周仓茂这个疑凶在哪里都找不到,一切杀人推测好像雾里看花,水中窥月。
“于大人。”思索片刻,沈灼怀开口道,“请封锁城池,发出告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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