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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的,江屿。”她的嗓音颤抖哽咽,眼花闪现。
陈江屿将车停在了店门口,解开安全带,语调温柔地说,“芳姨,我有其他的打算,所以就当你在帮我了。”
林艳芳手里握着装金鱼的塑料袋,金鱼缸在她的膝上,陈江屿帮她打开了安全带。
“江屿,我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连求的签都是凶啊。”一句话未毕,林艳芳的眼泪就落了下来。陈江屿抽了几张纸,侧过身来帮她擦掉。
“哎呀,怎么又想起那签来了,再哭下次不带你去了哦。”陈江屿哄她。
“好,好。”林艳芳接过来纸巾把泪痕擦掉,“快和芳姨说说,你想做什么。”
陈江屿直起脊背,双手把握住了方向盘,目光前视,在松了半口气后,说了出来,“我想参加集中选调。”
林艳芳迷茫,她不知道什么是集中选调。
陈江屿双手拍了一下方向盘,眉间意气风发,“向上一阶,走出东区。”
刷的一下,林艳芳觉得眼前的陈江屿又变了一个形象,是她说不出来的感觉,她只知道,要相信陈江屿的决定。
“无论是什么,芳姨都支持你!”
陈江屿吐出剩下的半口气,“谢谢你芳姨,这条路不好走,刚开始就有门槛。就算我们店已经干净了,但审核还是难。”
“那怎么办?怎么办都行,只要我能帮到你。”
陈江屿浮起一丝笑容,转眼又消失在皱起的眉头里,“可能也不行,他们是全方面的严格查询审核,我不知道……我这样的家庭能不能过。”
林艳芳多少明白了些,“对不起,是我们连累了你。”
陈江屿把小金鱼和水缸拿了过来,打趣道,“芳姨,你不是信命吗?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还有什么方法?要不要准备打点的钱。”
“想什么呢。”陈江屿头朝她的脑袋碰去,“可能我说的严重了,我只是想试试,试试又不犯法,对吗?”
林艳芳抬手摸了摸他凑过来的头发,还是有点担忧,“要是选不上了怎么办?”
陈江屿扬了嘴角在她的掌心里向上顶了顶,“选不上我再问你把店要回来,你给不给?”
“给你给你。”林艳芳轻轻扭了扭他的脸,“本来就不是我的,对了,你要是给我了,你妈回来了怎么和她交代啊。”
白梅把钱看得很重要,当初要开新店的时候就千不愿万不妥的,若是等她回来的时候,得知店已经在他人的手里,她不得以死相逼。
片刻之后,陈江屿说,“最好她不要回来,这样我过审的机会还会大点,她会搅黄一切。”
林艳芳也陷入沉默,这么多年什么风雨都经历过来了,第一次她想让白梅真就这么不见了。她拍了拍陈江屿的肩膀,打开了车门,就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某个熟悉的身影像一道霹雳一般把她钉在原地不能动弹。
白梅没有开口,倒是她身边一个男人首先张开了嘴,大声喊着:“林!艳!芳!好久不见啊。”
的确好久不见,初次见时陈江屿还在白梅的肚子里,再次见时陈江屿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你怎么还没死?”
“李金蔚。”
回来
林艳芳的声音不大却如同闪电一般劈向了白梅,李金蔚还没说什么,她倒是先蹦了出来。
“艳芳,你这是什么话?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老李,你不说对他热情客气一点,怎么还诅咒他死啊,你这嘴怎么这么损。”
林艳芳愤愤没有搭白梅,人往李金蔚看去。
岁月竟然绕过了这个始乱终弃的男人,站在眼前的那位中年男人和记忆中的那位新潮港客在形象上并没有太大的差异,那一双堪称秀美的眼睛到老了还熠熠生辉。林艳芳脚步微颤,父子俩别的不说,就这双眼睛也太像了。
车里突然发出声响,她的手掌有意识地按着车门。这个白费力气的动作是阻止不了陈江屿即将下车的事实,一家三口终究是要见面。
她心里的担忧加重,快走几步到白梅的身边,推着他们往前走,“是我太激动了,先走,先进店再说。”
白梅被她推的一个踉跄,脾气上来了,一把甩开她的手,扭着脖子往后看。
“干什么!爸爸回来了,他怎么还躲在车里不下车,我去把他薅出来。”
“这才刚回来,着什么急,给孩子一个缓冲的时间。要不我们先去吃饭,我请客为你们接风。”
白梅挽上李金蔚的胳膊,眼皮上下一撩拨,眼神冷漠,语气嘲讽,“林艳芳,我看你是怀了之后母性大泛滥啊,有时间多管闲事儿,不如多去吃点叶酸保保胎,别总想着插手别人家。”
林艳芳被她这句话呛到,咬牙切齿地想骂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刻薄无情没良心,手指刚举起来,就听到啪的一声车门大关的声响,陈江屿没几步就走到了她的身边。
他垂眼侧立,一言不发面无表情,伸出手握住林艳芳的手腕,牵着她往店里走去。
就在他们转身刚要走,身后传来李金蔚试探的一声,“……江屿?”
陈江屿的手猛然一抖,表情生硬,他顿了一下,把手插进了裤兜。林艳芳心疼地望着他,拽了拽他的衣袖。
他轻轻笑了笑,眨眼间眼底的寒霜顺势融化,“芳姨,他们刚才说的话那么难听,你还愿意和他们一起吃饭吗?”
这场饭是肯定要吃的。
“去吧,江屿。”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不是么,趁我还能陪你。
饭桌上白梅边吃边说,说到激动的地方情难自控抱着李金蔚的脖子就开始哭,老生常谈地哭诉自己命苦,李金蔚也操着港普讲述这些年在香港的不容易,把当年丢妻弃子一带而过,没有悔改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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