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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三人忽地一齐大笑,没人回答柏然的话。连杰西卡本人也笑起来。
“她自己的鼓怎么会状态不好?”丹尼尔回头笑着说:“我们去的度假屋就是她家的产业啊!”
“确切地说是我大哥的,”前面开车的杰西卡补充:“这辆车也是我从他那儿抢过来的。”
柏然睁大眼睛:“啊?不还了吗?”
“要还,”杰西卡忍不住笑:“只是我拿的时候没告诉他。因为他没接我电话,所以我给他留了条消息就开走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反正这车他平时通勤也不用。”
“这才是资本家队友啊……”谢桑榆降下一半车窗,在风里淡淡微笑着朝柏然看了一眼。
谢桑榆那辆车只是个代步工具,买的时候只为出行方便;而杰西卡能随便开走的一辆车,价格就是他那辆的十倍。
杰西卡从不穿带logo的衣服鞋子,不背奢侈品皮包,不是每餐饭都在米其林餐厅,也不是每瓶矿泉水都从斐济空运……可只需要一个行为,一个场景,一个决策,她与其他人的不同就立刻显露出来。
正如她打鼓,虽然大部分时间只做节奏支撑,打几乎每个鼓手都会的东西;但总有那么一两个小节,就是那一两个小节,是许多鼓手学一辈子也想不出、打不了的程度。
金钱的辉光可以隐藏,却无法消弭。它无法解决世上所有的问题;但一定可以带来更广阔的,选择的自由——
比如一场一拍脑袋就成行的旅行,一辆想开走就开走的车,一架想买就买的新款架子鼓,一个想去追逐就能全力奔赴的梦想。
suv从旧金山市区驶出,沐浴着金钱和自由的阳光,驶入临海的一号公路。
车载冰箱里冰镇着橙汁和汤力水,音响里放着br的《bestdays》;阳光和海风从降下一半的车窗里涌入,明媚又清凉。
杰西卡开车还不太熟练,要很专心;丹尼尔就在副驾驶上看导航,帮她指路,偶尔帮她举一下果汁。
中途大家去服务区吃了点东西,换成谢桑榆和柏然在前排,杰西卡和丹尼尔坐后排休息。
一开始他俩还跟着音响里的歌唱两句,可下午的阳光和车内的温度实在太适宜,没一会儿,后面就只剩下疲惫又沉重的呼吸声。
谢桑榆见状,默默把音乐的声音关掉。
谢桑榆之前走过一号公路,出发前看了看导航就基本清楚了路线,并不需要柏然一直帮忙盯着。
前排的视野没了遮挡,柏然靠着椅背看向窗外。
海面映着粼粼的光,云朵像浪一样翻滚着,沙滩上竖起巨大单体岩石,荒芜中透出坚实又蓬勃的力量。
太阳一点点朝西偏移,向着海面缓缓沉落。天空变成绚丽的粉紫色,地平线燃起火一般的光焰,仿佛一场热烈的交响乐。路边停下了很多车,人们举起手机和相机,记录这场盛大的日落快闪表演。
一直没说话的谢桑榆忽然出了声:“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柏然看了看导航页面,上面显示他们离目的地只剩三十分钟路程。
“好啊,”柏然回过头去叫后面的杰西卡和丹尼尔:“要下车看日落吗?”
两人睡得正香,眼睛都没睁开,皱着眉嘟囔“不去”。
谢桑榆把车靠边停下了。柏然还想再叫,被谢桑榆伸手按住:“算了吧,让他们好好休息会儿。”
车里空间再大,座椅再舒服,坐得久了也仍旧会肢体僵硬。柏然下车关门,张开胳膊伸了个很长的懒腰,背靠在副驾驶位的窗框上,眯起眼睛看向落日的方向。
谢桑榆也走过来,在柏然旁边倚靠着车头,稍稍歪头,安静地注视着变幻的晚霞。
“好漂亮啊……”谢桑榆轻声呢喃。
柏然或许是神经太放松,没管住嘴巴,下意识脱口而出:“你又想开直播吗?”
“为什……”谢桑榆怔了一下,忽地朝柏然转头,眼中盛满讶异:“你看了我直播吗?”
柏然顿觉失言,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来,耳朵倒先开始发烫。柏然迅速抬手,用力捻了捻耳垂:
“什么直播?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桑榆似乎有点着急了,声音高了些:“你怎么没告诉我?你看了全程吗?你听到……”
柏然赶忙打断,严正澄清:“那会儿期中我很忙的,就是删除通知的时候手滑了才点进去。
“听到你说什么,漂亮的景色要跟喜欢的人分享?肉麻死了,我马上就退出去了。”
日落时的阳光浓得像篝火,巧妙藏住了柏然耳际的绯红。
谢桑榆看着柏然,眼睫微颤,紧张得手指紧紧绞在一起。
他不确定柏然有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一起分享漂亮景色的人,正是他们两个。
海边的风很清凉,拂过额角的碎发,却隐约让谢桑榆的脸热了起来。
“日落真美啊,”柏然嘴角扬起些许舒展的笑意,朝谢桑榆偏头:“美到我可以在这一刻原谅一切。”
柏然的声音仿佛融化在了风里,吹进谢桑榆的领口,一片酥麻。谢桑榆的心跳快得脱缰。
得把错误的暧昧气氛掰回来。
谢桑榆重重清清嗓子:“那如果我现在说,今早替你打包行李的时候我没拿内衣和袜子,你也不会怪我吧?”
“啊?”柏然立刻不可置信地睁圆了眼睛:“谢桑榆,不是……那你让我今晚换什么啊!”
“拜托!谢桑榆双手抱胸:“柏然,我帮你收行李就很不错了吧!我俩关系很好吗?我哪知道你介不介意我碰你内衣?我谨慎一点也没什么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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