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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地宫的活人祭台
虫王的荧光照亮地宫阶梯,每级台阶都刻着谢府的莲花纹样,缝隙里嵌着暗褐色的指甲碎片——那是修建地宫时被活埋的工匠留下的,十根手指的指甲都被生生拔去,只为防止他们死后化为厉鬼。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混着陈年檀香,像极了京都义庄的停尸间,越往下走,腐肉的酸臭味越浓,令人胃里翻涌。
小四的尸体在背上晃了晃,仿佛再告诉我小心脚下的台阶,我伸手扶住墙壁,却触到一块凸起的人皮,表面粗糙如砂纸,上面用虫血写着"谢府血奴永镇地宫",字迹早已发黑,却依然狰狞。父亲的日记里提到的"活人祭台"就在前方,二十八座石台呈北斗状排列,每座石台上都躺着具女尸,穿着褪色的谢府丫鬟服饰,腕间的银镯在虫王荧光下泛着幽蓝,刻着的"忍"字与母亲的陪嫁锁分毫不差。
虫王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叫,荧光骤亮,照亮了石台边缘的编号:"血奴-01血奴-02"......直到"血奴-28"。母亲的尸体位于中央,编号"血奴-17",她的银锁断口处还沾着几缕灰白色的头发,发根带着血痂——那是强行扯断时留下的,仿佛能看见谢太师当年的暴戾。
"原来谢太师用二十八血奴镇守地宫,"我握紧铁尺,尺头缺口刮过人皮墙面,带下几块干涸的血痂,"她们都是谢家血脉的容器,用自己的身体镇住真诏的力量。"虫王落在母亲的银锁上,翅膀振动的频率与锁面纹路产生共鸣,地宫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仿佛地狱之门正在缓缓打开。
卯时·真诏密室的虫潮
密室门打开的瞬间,无数蚀契虫扑面而来,宛如黑色的浪潮,却在虫王的荧光前温顺地退开,如同臣民见到君主。中央石台上,真诏全文被晶莹的虫茧包裹,悬浮在半空,每字每句都在荧光中流转,与我手中的残片完美拼接,仿佛天生就该在一起。
"过百亩者,籍没其田,以均贫民......"我念出真诏首句,声音在密室中回荡,石台上突然升起二十八根青铜柱,柱面刻着谢府历年篡改的诏书版本,"君田诏官田诏王田诏"......每版都用虫蛀法抹去"均"字,替换成"君官王",宛如一条逐渐扭曲的谎言长河。
虫王突然冲向真诏,翅膀划破虫茧的瞬间,谢府三公子从顶部坠落,重重砸在青铜柱上,发出骨骼碎裂的闷响。他的人骨朝珠散落一地,每颗珠子里都蹦出蚀契虫蛹,在地面上迅速孵化成成虫。"谢明砚,"他的喉间挤出咯咯声,虫群从七窍涌出,眼球被虫子啃食得只剩两个血洞,"真诏......早被我们改写......"
我这才注意到,真诏背面用虫血写着"谢府代天牧民",与正面的"均田免赋"形成诡异的阴阳文,仿佛同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父亲的日记突然在脑海中浮现:"谢家用'双面虫'啃食诏书,正面是谎言,背面是真相。"那些虫子能根据掌权者的心意,啃出不同的文字,将真相永远埋在谎言之下。
辰时·天狼部的骨城
地面传来剧烈震动,仿佛大地在呻吟。天狼部的"骨城"缓缓逼近,那是用成千上万农奴的骨头与铁矿熔铸的移动堡垒,外墙挂满人皮盾牌,每块盾牌都刻着"顺天量地",与县衙照壁的"忍"字碑遥相呼应,只是这里的每个字都用农奴的鲜血写成。
铁尺会余部在废墟中搭建防线,用蚀契虫群啃食骨城地基。张嫂的身体被改造成"人烛炮台",她的乳房被剖开,里面装满虫蛹,炮口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密密麻麻的蚀契虫群。"张石柱,等着我,"她的喉咙里爬满虫子,声音含糊不清,"我带咱们的孩子,去敲碎谢府的门......"话未说完,她的身体突然炸开,虫蛹如烟花般四散,照亮了骨城的阴影。
天狼部大单于站在骨城顶端,手中挥舞着谢府的莲花旗,旗面上的血迹还未凝固。"固安县的贱民们!"他的声音如洪钟,却带着一丝颤抖,"献出血奴谢明砚,免你们全族死罪!"他的脚下踩着个幼童,正是小花的玩伴冬子,后颈的"丙"字烙痕还在渗血,孩子的眼神已经涣散,显然活不了多久。
巳时·血祭的双重真相
地宫密室内,虫王用翅膀划出三短一长的暗
;号——那是铁尺会的"决死"信号,意味着最后的战斗开始了。我摸出父亲的断笔,笔尖蘸着自己的血,在真诏背面写下"铁尺会"三字,鲜血渗入虫蛀纹路,竟将背面的"谢府代天牧民"冲刷成"血祭谢族",仿佛历史的尘埃被鲜血洗净。
"原来真诏的血祭,不是杀人,是洗去谎言。"我握紧真诏,望向母亲的尸体,她的脸上似乎带着一丝微笑,"娘,你用二十八年做血奴,忍受非人的折磨,就是为了这一天吧。"虫王突然钻进我的袖口,荧光顺着血管蔓延,我感到一股冰凉的力量涌遍全身,那是母亲的血脉在共鸣,带着她的爱与恨,带着铁尺会的希望与复仇。
地面传来铁尺会的惨叫,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举起真诏,对准地宫顶部的透光孔,阳光穿过诏书的虫蛀文字,在地面投出"均田免赋"的光影,每个字都由无数蚀契虫组成,宛如会动的活字印刷,在大地上写下反抗的宣言。
午时·虫群的逆袭
天狼部的骨毒箭雨突然转向,射向自己人,惨叫声此起彼伏。我这才发现,虫王的荧光已感染所有蚀契虫,它们如潮水般涌来,啃断骨城的铁链,钻进天狼部士兵的盔甲,从眼睛、鼻子、嘴巴钻进去,再从耳朵里钻出来,场面既壮观又恐怖。
大单于的人皮盾牌被虫群啃穿,露出里面谢府管家的头骨,牙齿间还卡着半块人肉——原来骨城的每根骨架,都是谢府送来的"不合格"密探,他们以为投靠谢府就能苟活,却终究逃不过被利用的命运。
"不可能!"大单于的金牙掉落,眼神充满恐惧,"谢太师说过,虫群只认谢家血脉!"
"谢太师的血脉,"我站在地宫废墟上,真诏在手中猎猎作响,虫群在我周围汇集成巨大的铁尺形状,"现在站在你面前。而你们,不过是谢府养的狗,用完就扔的狗!"
蚀契虫群啃穿骨城地基的瞬间,我看见谢府三公子的尸体被虫群托上天空,他的人骨朝珠散落成"均田免赋"的字样,仿佛在为铁尺会呐喊。张嫂的"人烛炮台"炸开,无数虫蛹飞向京都,那是铁尺会最后的信号,也是对谢府的最后警告。
未时·京都的虫蛊天命
与此同时,京都的谢太师正在金銮殿举行"天命仪式"。他手中的假诏上,"均田免赋"四字被虫蛀成"君田食民",台阶下跪着三百名"人烛"农奴,他们的眼窝里插着烛芯,身体被灌满清蜡,照亮了殿内的"顺天承运"匾额,那四个字在火光中显得格外讽刺。
"陛下,固安县传来捷报!"宦官呈上血诏,声音颤抖,"天狼部已屠城,谢明砚的人头正在送往京都的路上!"
谢太师露出满意的微笑,将假诏掷入火盆:"传朕旨意,凡抗税者,皆以虫蛊噬其心,让他们知道,反抗天威的下场!"话音未落,无数蚀契虫从火盆中飞出,在殿内组成"血祭谢族"的字样,宛如来自地狱的宣判。
谢太师的笑容凝固,他看见自己的手掌正在被虫群啃食,袖口的莲花纹样剥落,露出底下的"田"字烙痕——那是他当年作为铁尺会叛徒的烙印,无论如何伪装,都无法抹去他曾是贱民的事实。"你以为改了名字,就能抹去贱民的血?"我通过虫群的眼睛看着他,"铁尺会的尺,早已插进你的心脏,等着你的,是万人的唾弃和地狱的烈火。"
申时·永夜的磷火
固安县的废墟上,我埋葬了小四、张石柱、盲眼老妇......每个坟头都插着铁尺形状的萤火虫灯,那是铁尺会的标志,也是他们生命的延续。虫王趴在母亲的墓碑上,翅膀渐渐失去荧光,那是它用尽生命完成了血祭,现在,它终于可以休息了。
"少爷,"幸存的农奴们围过来,他们后颈的烙痕还在渗血,却眼中有光,那是绝望中的希望,是复仇的火焰,"我们现在去哪?"
我望向京都方向,那里的天空已被虫群染成暗红,仿佛一片血海。举起真诏,残破的纸页在风中哗哗作响:"去京都,让谢太师看看,什么叫'均田免赋',什么叫'铁尺会'。我们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乌纱帽下尽白骨,但铁尺会的尺,永远是百姓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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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虫群从四面八方涌来,在我们头顶聚成铁尺形状的云,照亮了前方的道路。远处,天狼部的残兵正在焚烧尸体,火光中,我看见无数磷火升起,那是铁尺会的亡灵在指引方向,他们用生命铺就的路,我们要一直走下去,直到推翻谢府,直到天下太平。
"走,"我握紧铁尺,尺头缺口映着血红色的夕阳,宛如一把燃烧的刀,"这次,我们要丈量的,是谢府的狗头,和这吃人的天下。让铁尺会的光芒,照亮这黑暗的世道!"
下章预告
谢明砚率铁尺会残部向京都进军,沿途发现谢府设立的"人乳驿站童骨兵工厂"等腐败据点,每一处都浸透了农奴的血泪。与此同时,谢太师在京都用虫蛊控制百官,颁布"骨税二十条",要求每户上缴男丁腿骨,一时间民怨沸腾。沈砚秋必须在虫王基因失效前找到新的虫群领袖,却在洛阳废墟遇见神秘的"山鬼部落",他们掌握着能吞噬一切的"蚀天虫",而部落首领竟戴着与苏婉儿相同的铁尺刺青。更诡异的是,谢府嫡女苏婉儿的尸体突然失踪,她腕间的铁尺刺青竟在死后发出荧光,仿佛预示着更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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