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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得功派去打探顺军是否真的撤退的斥候带回消息。
斥候来到黄得功面前,抱拳说道,总兵大人,顺军确实已退兵,此时正在内城集结,好似是要出城。
黄得功一听着李自成是真撤兵了,真要走了,赶忙去找崇祯将这一消息禀报给皇上。
承天门下,两名盔甲已被鲜血染红的亲兵,正守在一旁。一名亲兵怀里抱着黄义明,他坐在地上,面色焦急。另一名亲兵拽着军医的衣领,面色涨红,怒气冲冲地咆哮道:“我家将军到底怎么样?你快医治啊!”
王承恩和王二喜快步赶来。还没到跟前,就听到那亲兵对着军医嘶吼。
王承恩走到跟前,只见被抱在怀里的黄义明面色苍白,因失血过多已经昏死过去。他快步上前,制止两人,问向军医:“忠勇侯怎么样?”
军医满头大汗,面色苍白,一言不发。片刻后,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忠勇侯失血过多,我也怕是有心无力啊。”
亲兵一听,怒气上涌,就要拔刀劈死这“无能之辈”。王二喜赶忙制止,说道:“不得放肆!”亲兵这才停住动作,眼眶红润,看向自家将军,上前喊道:“将军,将军,你可不能死啊!”
王承恩看着眼前激战多日的少年将军,身上的盔甲还在渗着鲜血,很是心痛。他擦了擦湿润的眼眶,对王二喜说道:“来两个人,把忠勇侯抬进皇城,让御医过来医治。”
王二喜赶忙一招手,过来四名小太监,用担架将黄义明抬进皇城,两名亲兵紧随其后。王承恩本想让太医也给这二人看看,二人表示自己无妨,先救治自家将军要紧。
一行人进入皇城,王承恩安排了一间房间,就让其他人全都退了出去,屋内只留下他和自己干儿子。
不多时,三名太医拎着医药箱匆匆赶来,赶忙上前查看。经过一番仔细检查,为首的太医徐济安开口道:“唉,王公公,这小将军伤得很重,只怕……”
还没等御医把话说完,王承恩面色就沉了下来:“你可知他是谁?咱家告诉你,他就是皇上亲封的忠勇侯,是血战金水桥的英雄,是我大明的万里长城!这话也不是咱家一人这么说,皇上也是这么讲的。所以你要是治不好忠勇侯……”说到这,王承恩闭口不言,后面的话已经无需再说。
太医一听原来是忠勇侯,再听王承恩后半段话,哪还敢推辞。三人先轻轻将黄义明的盔甲脱去,打来清水,仔细地擦拭清理污垢,随后开始止血治伤。王二喜进进出出,亲自端水。
忙乎了好一段时间,三人满头大汗。王承恩焦急地问道:“怎么样?”徐济安点了点头,说道:“血是止住了,不过还要观察。”
王承恩点了点头,说道:“你们都先退下吧。对了,门外那两名亲兵也都受了伤,出去也给他们瞧瞧。咱家亲自在这里看着。”众人施礼,缓缓退了出去。
西便门内,刘宗敏的本部人马已到此地,同行的还有张鼐、郝摇旗、白铭鹤。
四人作为开路先锋,刘宗敏的兵力最多。除去先前猛攻金水桥战死一千人外,此时到场还有一万人。张鼐本部损失最多,此时还剩下一千多人。其他两部相加,“顺”军开路先锋总兵力也有两万人。
李自成亲自率领三万老营兵为后援,加上还在与胡国柱对峙的兵力四万出头,老营总兵力相加,也就六万出头了。又聚集了一些流民用于押解辎重,至于外城的大批流民,全部丢掉,带着也是累赘。
刘宗敏在做好准备后,带着大军开出西便门,两万老营紧随其后。
大军出了西便门,就看见一支军队正堵在门外,已经摆好了阵势,像是早就等着他们。旗帜一面写着“马”,另一面旗帜写着“冉”。
郝摇旗看着对面这支军队,很多士兵穿得破破烂烂,兵器也不怎么锋利,和叫花子差不多。可再细瞧,虽然装备不怎么样,但士兵们面貌精神却很饱满。
两军在西便门外展开对峙。冉阿猛见贼军出来了,当即拔出武器,大喝一声:“将士们,准备随我杀贼!”已经摆好阵势的土司兵,握紧武器。军中小将领各自指挥着自己的人,步兵握紧长枪,一字排开。主将马祥麟的话,字字刻在他们心中,这一战一定要打出气势,让这些贼人知道知道,他们土司兵的厉害。
刘宗敏轻蔑一笑,己方多骑兵,反观这支土司兵,只有一千多骑兵在此地。就凭这些“叫花子”也想挡住自己?真是笑话。
刘宗敏将马上的陈圆圆丢给亲兵,对其他三人说道:“张鼐,你跟着我,冲击土司步兵;郝摇旗,你与白鸣鹤去冲击敌方骑兵。”众人点了点头。
刘宗敏拔出钢刀,大喝一声:“大顺的将士们,跟随本帅将这群土司兵全部斩杀,以壮军威!”说罢,一夹马肚带头冲锋,嗷嗷叫着就冲了出去,身后中吉营骑兵跟随主将一同冲了上去。
冉阿猛也大喝一声:“跟我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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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迅速爆发激战。冉阿猛一马当先,虽然己方只有一千
;五百骑,但也不惧强敌。身后步兵握紧长枪,有的甚至赤脚狂奔,脸上却毫无惧色。
四名主将带头冲锋,顺军气势高涨。冉兴让带着一千五百名骑兵与顺军骑兵撞在一起,激烈的撞击,马上骑兵纷纷挥刀砍杀。一次撞击后,两军错开,地上留下了大批尸体。
第一次对冲后两军搓开,郝摇旗看着地上自己手下尸体,握刀的手更紧了。
刘宗敏心里很清楚,对方少骑兵,只要自己先将对方的步兵冲散,后队大军就可以开出城去。因此,他带着骑兵狠狠冲击土司兵的步兵阵型。
土司步兵紧握长枪,看着朝着自己冲过来的骑兵,毫无惧色。军中的千总、把总纷纷下令:“长枪兵,准备与敌接战,以长枪硬抗骑兵!”
长枪兵迅速出列,刘宗敏带着骑兵很快冲到阵前,朝着步兵就冲了上去。土司长枪刺出,马上骑兵被捅倒在地,鲜血染红了地面。
张鼐骑在马上,挥舞着钢刀,对着土司兵举刀劈砍。身后的大顺骑兵纷纷跟上,狠狠冲击土司长枪兵。骑兵凭借着高速的冲锋,一次冲击,就给土司兵带来了不小的伤亡。战马横冲直撞,无数步兵倒在地上。第一排、第二排被冲倒在地,后排步兵迅速顶上,维持着阵型。
刘宗敏一连冲击了两次,都没能把这支土司军队冲散,心中暗暗吃惊:这支军队不可小觑。以步敌骑,却还能稳住阵型。张鼐也颇为吃惊。
郝摇旗与冉阿猛的骑兵对冲了两次,也没能将对方击溃。这支土司骑兵着实厉害,两次对冲,己方也没能占到便宜,反而地上倒下了大批己方骑兵。郝摇旗气得双目赤红。
两军还在激烈交锋,喊杀声震天,鲜血不断地在这片土地上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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