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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谢氏正准备答话,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外便响起了沈怀知的声音,二人循声望去,只见沈怀知此时正立在门槛外,眼神清明,面色略微憔悴,似是在外奔波了整日刚回府。
“怀哥儿!”谢氏多日不见沈怀知,心中甚是挂念,此刻见儿子好端端地站在面前,不禁满脸欣喜地迎上。
沈怀知跨进门内,在沈立元及谢氏二人面前站定,拱手行礼道:“父亲刚听的没错,我是要学经商。科举,我不会再碰。”
沈立元听了,立马吹胡子瞪眼:“你说的是什么胡话?士农工商,商为最末,你去做生意,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沈家还怎么光耀门楣?”
沈怀知自嘲一笑,道:“我今日来,就是想要告知父亲母亲,我要做的,就是这最末等的事儿。至于挣脸面和光耀门楣……只能请父亲再生一个儿子了。”
说罢拱了拱手,也不等二人做出回应,便径直离去。
沈立元被突然叛逆的儿子噎地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抖着手指,涨红着脸骂了句“孽障”,最后怒极反笑:“行,既然你不撞南墙不回头,那我就让你在这南墙撞的头破血流!”
来访
翌日一早,晚棠刚用过早膳,便见春桃急急忙忙地跑来,说是宫里的赏赐下来了,公公们正在前厅里候着,让她赶紧过去接赏。
晚棠不敢耽搁,速速换了件见客的衣裳,便随春桃往前厅去,到了才发现,这种微不足道的事儿,居然是皇上身边的高公公亲自来宣赏。此刻,他正笑眯眯地在主座上,一边喝茶一边等着她,沈老太太正在下首陪坐着。
一见高平盛,晚棠的心便不断地往下坠。
这宫里的都是人精,更何况还是在皇上身边呆了大半辈子的人,高公公能亲自跑这一趟,是不是也侧面印证了自己之前的想法,皇帝确实对她有意?
见晚棠来了,高公公放下茶盏,笑着起身,从身边小太监手中接过托盘,揭下上头盖着的明黄绸布,露出精致的宝石香盒,道:“沈三姑娘,咱家一回宫便紧着来送姑娘的赏赐,这东西可是稀罕物,你切莫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意才是。”
说罢,笑着把托盘递给了晚棠。
晚棠知高平盛话里有话,心中愈发沉重,但面上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诚惶诚恐地上前接过赏赐,口中规规矩矩说着叩谢皇恩的话,只道是皇恩庇佑,自己这才能恰巧把人救下。
高平盛拿不准这姑娘是否明白这内里意思,但也没闲工夫点破更多,只笑着说宫中还有别的事儿,眼下需得告辞,沈老太太也不敢多留,连忙客客气气领着一家子人将高平盛一行人送到府外。
高公公走后,晚棠依照之前胡诌的,把香粉呈给谢氏,谢氏虽眼红这些华丽的宝石,但这是御赐之物,怎敢胡乱收?是以似笑非笑地拒了。晚棠也没心思再和她打太极,当即便拿着这烫手山芋,心事重重地回了蒹葭院。
……
晚棠望着桌上华丽耀眼的芙蓉醉,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倒是想早点寻到一位能够托付终身的郎君,但是自己毕竟消息有限,要找到个合适的人也并非易事。
正愁眉不展间,此时青栀笑盈盈地从外间进来,神神秘秘道:“姑娘,你看看这是谁来了?”
晚棠疑惑看向房门方向,不一会儿,只见一位身穿鹅黄色齐胸襦裙的娇美姑娘出现在门口,朝着她歪头一笑。
“阿慧!”晚棠又惊又喜,阮嘉慧突然变戏法般出现在自己院子里,她着实是没想到的,立马笑着起身迎上,挽着她往房里走。
“阿慧,你怎的来了?也不让人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好准备准备。”晚棠一边让青栀去泡茶,端些茶点来,一边拉着阮嘉慧的手嗔怪道。
阮嘉慧扑哧一笑,道:“阿棠,你我姐妹之间,不讲究那些个虚礼,我就是在家里闲来无事,想过来瞧瞧你,和你说说话。”
晚棠心中一暖,笑着点了点头,拉着阮嘉慧地手,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了起来。
阮嘉慧自进来便发现,晚棠闺房里的陈设极其简单,东西也都半新不旧,当下便知晚棠在府里过的应是不易,心中微叹口气,正准备说点什么,忽然被梳妆台上的宝石香盒吸引了视线,忍不住问道:“阿棠,那可是皇上赐下来的?”
晚棠转头一看,点了点头,神情郁郁。
这反应,不像是得了皇家赏赐的高兴模样。阮嘉慧关切地问了几句,晚棠犹豫了片刻,小声地把自己心内的担忧说了出来。
“你是说,你是说,皇上他有可能……”阮嘉慧捂住嘴,瞪大了眼睛,后半句都没敢说出口。
晚棠叹了一口气:“我虽万般不愿,但现下种种迹象表明……这猜测应是八九不离十。”
阮嘉慧听了,丝毫不怀疑晚棠的推断,以她的聪慧,她能察觉到的事情必不会假。阮嘉慧只是心疼,皇上年纪都可以做晚棠祖父了,若晚棠进宫那便是辣手摧花,且一入宫门深似海,宫内看似是繁花锦簇,但人情冷暖只有自个儿清楚,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那现下怎么办?你可有应对的好法子?”阮嘉慧焦急问道。
“办法虽有,但一时之间却难以下手。”晚棠叹了一口气,不确定地看着阮嘉慧道,“阿慧……你能不能帮我?”
阮嘉慧听罢皱了皱眉,直直看着晚棠道:“阿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若有难,难道我还会坐视不理?你说,只要我能帮得上的,一定帮你办到。”语气十分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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