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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住玻璃杯,半蹲着,送过去。
“——嘭!!!”
牛奶杯,连带着整片食盘,都被他抬臂掀翻。
从那冷质的,碎乱如星滩的银发下,露出的双瞳血丝遍布,“现在,你看到了,我还没死,你可以向老男人交差了。”
又从唇齿挤出他的恶意,“贱人,爬你该爬的床去,滚!滚啊!”
“喀喀。”
她屈身,膝盖压在了那一片碎玻璃上,血色顿时弥漫。
“……”
阴森的,又恐怖的视线盯着她,“你在干什么?!贱人,你是不是以为,少爷我不敢弄你?”
“还有米汤,少爷喝了吧。”
她又端起小碗,但不等柏忌接过去,她手腕倾倒,碗粥俱碎。
而她又朝前挪着膝盖。
“——咖咖!”
而这一次,比尖锐疼痛更快袭来的,是少年冰冷包裹的手掌,而他的手背则碾在碎片上,原本完好的冰白瓷肌肤骤然猩红碎裂。
“……你真是个,该死的,欠弄的贱人。”他从喉道里溢出仇恨的,破碎的音节,又当着她的面,将那小碟上的蔬菜卷狠狠塞进自己饥饿麻木的喉咙。
“少爷,慢点吃,会噎着。”
她捧着他的脸,手指压住他的舌头,控制他的进食节奏,随后又叫管家递来新的温牛奶。
这次柏忌没有甩开。
她在他身后垫着,他的脖子也被她抱着,陷入女性柔软的胸怀里,杯口还被她贴心递到唇边。
她就像喂濒死的小猫似的,他喝一小口她就顿住动作,又重复将杯口举起来,直到他惯性的,小口小口吞咽下去。
尽管动作已经足够的小心翼翼,仍有小股的,不服管教的牛奶液体从他唇口逃逸,滴淋到喉结,领口,整个胸膛都浸得温温的,湿湿的,像是打翻牛奶盘的小猫。
而他进食之后,饥饿感更重,以至于看到她虎口还窝着一滩牛奶,他毫不犹豫舔下去。
她似乎惊了一下,把手撤开。
男生的指骨紧紧擒住她,对她露出了冷战决裂之后的第一个笑容,充满嘲讽的,“不是小妈要我吃饱的?难道只有我Daddy才有吃饱的资格?在我们Alpha家庭,一碗水端不平,可是很恐怖的事情。”
说着,又把她的手抓过来。
Kardos小猫似柔软红润的舌头吐露出来,从她的指尖开始,散漫又轻佻地,吞吃,洗礼。
女性喂食的细长手指被小猫舔得黏糊糊的,银丝稠密缠裹,哪怕指缝稍稍张开,也必定会滴落无数根蛛丝。
而Kardos坐在一片澄亮的斑斓的糖果衣里,背靠着软床,甜味同样浓稠得呛鼻,雪石色衬衣皱巴巴的,胸口绕着几串珠绳,纽扣只是松松系了下边两颗,稍微俯下来,里头的胸筋磅礴起伏,暗红色枪弹的杀伤力更是巨大。
他就这样俯着胸,猎鹰利爪般视线勾着她。
容薰那根戴着钻戒的无名指,被他倏然吃进嘴里,直抵那狭长凌厉的喉道。
而这一天过后,大少爷走出房门,又恢复了平日的作风。
哪怕他被管家小心翼翼告知,婚礼就定在两个月后,在他大二开学的前几天,少爷的神色也没有丝毫的波澜,淡冷道,“我知道了。”
柏董照样很忙,对于这臭小子惹下的烂摊子,他收拾到了现在,见到人也没好气,“想通了?”
“想通了。”
Kardos点头,“这种阴毒的,不守承诺的女人,你想玩就玩吧,反正最后她玩死你,我最多给你收个尸,谁让我是做儿子的?孝心不多,但够用。”
柏霆差点难以呼吸,“管家,拿我的球杆来!!!”
Kardos又被他的Alpha父亲抽了一顿,但他不痛不痒,纱布吊着一只胳膊,转头就跟戴霄岩去兜风了。
戴霄岩都惊了,“都骨折了,您就省省吧。”
“又没死,怕什么?”
他懒懒的,窝进沙发里,提不起一丝力劲。
“那咱们的……小妈夺爱行动,就这样停了?”
“不然呢?”少爷嗤笑,“我才十八岁,我抢得过城府深沉的老男人?”
戴霄岩安抚他,“没事,再有两个月,公示期结束,少爷你的继承权也正式生效了,到时候什么样的女人找不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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