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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舒愿转过头,说是询问项祝,可他眼眸眨得几乎要抽筋了,就是想让项祝替他圆一下他的话。
“我觉得也是,这糖太贵重了我们受不起,你还是拿回去吧。”项祝话太轻了,正当纪舒愿以为他不会因此而罢休的时候,董远点头应一声,“好,我这就带着糖回去。”
他走得极快,甚至还未等纪舒愿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没了身影,看上去好像很急的模样。
纪舒愿转头瞧着始作俑者,看到他面色如常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拍拍项祝的肩膀:“夫君,他果真还是如此怕你。”
项祝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若不是当初为了不让地落入他手中,他怎会直接动手,生怕纪舒愿误会,项祝再次解释:“我当真不是爱动手之人,只是有缘由我才会如此。”
纪舒愿自是知晓的,当初发生这事儿时,他已经过门了。
“我知晓,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你稍微绷着脸,他便惧怕地后退几步,不敢往前走。”纪舒愿没觉着哪儿不好,甚至还能吓退董远。
项祝看纪舒愿一眼,他面色如常,身子甚至往自个儿身上贴,一点也没惧怕他的样子。
他抖两下肩膀,示意纪舒愿站直:“不过方才瞧董远的模样,好像真对除虫剂有些想法,他方才视线一直往菜上瞧,定是看到我们地里刨出的沟渠,不过他这会儿还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往后可真不一定了。”
纪舒愿脑海中浮现出画面,纪忠清已过了董家的门,他握住董远的手臂,带着他走进他家院子,叉着腰外,趾高气扬地向他伸手要除虫水的法子,他闻言只是伸手,向他要银两。
许是对他的动作太过惊诧,纪忠清呆滞一瞬,随后声音变得尖利:“你这是什么意思?”
“给银子啊,亲兄弟还明算账呢。”纪舒愿将项祝的话告知与他,没找到他竟想动手……
纪舒愿猛地甩甩头,对这事儿有些惧怕,虽知晓这是假的,可确实有发生的可能。
他将自个儿的担忧告知项祝,项祝听到后以为纪舒愿是心软,想将除虫水不收银子给他们几桶,终究是亲弟兄,若是纪舒愿想这样做,他也会点头。
项祝刚要开口,说若是直接给他们也可,谁知纪舒愿率先出了声,他面色平静,盯着项祝的眼睛深深望过去:“到时候还得夫君上场,直接将他们轰出院里就是,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
“……”项祝没想到他会如此作想,仔细想想还觉着他做得对,总归是他兄长,这恶人可不就只能项祝来做了。
“好,到时你就朝我使个眼色,我当即拎着扫把将他俩轰出我们家。”
纪舒愿点头,对项祝方才出口的话很是满意。
项巧儿没听着他俩在低声说些什么,可方才董远来送糖,她倒是看得一清二楚,她转头看向丁红梅,询问为何不收董远给的糖。
“你大嫂自有考量,而是就算不收也是正常的,这毕竟是人家的东西。”丁红梅有些明白纪舒愿不收的缘由,不过是怕他有事儿要让他们帮忙,往后不好拒绝罢了。
“哦。”项巧儿淡淡应一声,拆开糖纸塞进嘴里,一牙齿将糖块儿咬碎,看着纪舒愿跟项祝凑得很近。
将这事儿想好之后,纪舒愿便没了其他事儿压在心里,他干活也有劲儿多了,不过这块地确实不小,尽管多了两人一同刨地,可还是要到晚间才将沟渠刨好。
“总算是刨完了。”纪舒愿叹出一口气,席地而坐,薅两把干枯掉的野草,将干枯地叶子撕碎,往天上洒又等它落下。
项祝喝过一口水后,把水壶递给纪舒愿让他喝两口,稍微弯腰凑到他身边,将他方才洒到肩膀上的干草拍掉。
“别高兴的太早了,还有肥料得拉过来呢。”项祝一盆冷水泼下去,纪舒愿当即瘫倒在地,嗔怪道,“夫君别这样嘛,就当让我高兴一会儿,再告知我明日要做的事儿。”
他这相当于掩耳盗铃了,项祝笑着摇头,朝他伸手让他坐起身来:“好,今儿事情是完成了,待会儿到明日前都能歇会儿了。”
是这个意思,纪舒愿没注意项祝的手势,闻言笑着点点头:“夫君说的甚对。”
不过没等他躺一会儿,纪舒愿就倏地坐起身来,又麻利地翻身站起来,呆滞地望向项祝:“夫君,这草上有水。”
项祝方才是真想让他坐起来的,刚下过雪又出日头,虽说气温变暖,可还不足以很快将雪晒化又把水晒干。
“我方才朝你伸手了。”项祝很是憋屈,方才他可是真的朝纪舒愿伸手了,是她不愿抬手,甚至还直接平躺下来,这样他衣裳不湿谁衣裳湿,“是你自个儿不想让我把你拉起来。”
纪舒愿抿唇不吭声,毕竟这话他反驳不了,方才确实是他的问题,他只是想躺下歇会儿,该真没想到会被枯草中还未融化的积雪暗算。
他转过身,让项祝看他身后被水浸湿的几片水渍,衣裳布料已经变湿,瞧着好像是被小儿尿过一般,项祝干咳两声,才堪堪忍住笑。
纪舒愿不知他笑什么,但瞧他这模样,总觉着没什么好事儿。
第77章菜方
说是慢了些,也总算在日落后把活干完了,纪舒愿跟丁红梅在灶房煮饭,项祝则去往院子旁,将堆肥又翻过一遍。
途中他碰着了邻居家的男子,他听到动静走出来,绕过院子走到项祝身后,探头往里瞧,刚瞧过一眼便后退,他捂着鼻子,询问项祝这里面是何物,竟如此之臭。
前些日子项祝确实跟他讲过,说会有些味道,不过往常门锁住,确实闻不太到,这会儿他正翻着,味道可不就大了些嘛。
“只是些烂菜叶罢了,正打算丢掉呢。”项祝道。
烂菜叶能做肥料这事儿,大概只有他家知晓,还是别多说更好,邻居男子听到项祝这话,并未觉着有何不妥,只是往后躲了躲,避开这味道。
眼瞧他回了院子,项祝这才松了口气,踱步回到灶房,坐在纪舒愿身旁,向他说着方才的事儿。
“告知也无妨,这东西不太好卖。”纪舒愿思索半晌后,向他说着。
“你真是掉铜板眼儿里了。”项祝无奈摇头,纪舒愿瞥他一眼,“自然得省着点,不然往后还怎么租赁田地。”
“还要租赁田地,前两日不是还说种地不如打猎赚银子吗?”
话是这么说,可纪舒愿只会种地,打猎毕竟不是他擅长的事儿,虽说偶尔有些运气,可若是一整月都没运气的话,莫不是要去喝西北风了。
“打猎的话有夫君在就好,我就在家中种地就是,毕竟哥儿也不好出去抛头露面。”纪舒愿这话说得属实有些令人发笑,项祝扬眉看着他,“这话说的,那往后你就别出门了。”
“果真吗?天天在家躺着吗?”纪舒愿眼眸一闪,仿佛在等项祝出声,看上去真打算在家躺着。
“自然是不行的。”项祝曲起指节,敲了敲他的头,“那就顾着家里的地吧,打猎交由我就是。”
“那我肯定也不能让夫君独自前往。”纪舒愿笑着看他,“若是天暖和的时候,我还是可以陪夫君的。”
原来是怕冷,项祝也笑着回望他:“那就好,若是没你在,我还真觉着有些无趣。”
听到项祝这话,纪舒愿笑容一顿,他从未听过有人对他说出这句话,虽然听着好像只是觉着无趣,但他总归对项祝有了点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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