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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秀英瞳孔骤缩,惊觉不好,自己方才那句话说得过于果断。但想到即将到手的八万块钱,她又难掩内心激动,想了想补充一句:“没问题,但我先说好,我们只要现金。钱什么时候到位,人什么时候带走。”
林漾月颔首,“没有问题。”
司机退到一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录像机,还有一份文件。他打开录像机摆在桌子上,让镜头正对着几个人,低头在文件空白处写下金额后,将文件递给彭秀英。
彭秀英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头皮发麻,赶忙将文件拿给三人中受教育程度最高的舒宏宇:“儿子你书读得多,你好好看看。”
司机看一眼录像机,清清嗓子道:“这份合同是我们公司法务部草拟的,具有法律效应。今天高校长也在这里,刚好为我们做一个见证。”
舒宏宇看见密密麻麻的文字头也疼,又不敢跟彭秀英说自己看不懂,装模作样拿着合同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林漾月将这里交给司机,转身去找舒图南。
舒图南的屋子朝北,窗户又小又高,一天到晚都没什么阳光,阴暗潮湿。
她一个人在屋子里,没有开灯,林漾月进来时只看见一团人影坐在床上,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像是在发呆。
林漾月抬起手,在木头门上敲两下,“东西收拾好了吗?我们待会儿就走。”
屋子的门没有关,所以外面发生的事,舒图南听了个十成十。
彭秀英比她想象的更无耻,林小姐付出的代价也比她想象的更大。
大到她几乎无法承受,甚至隐隐感到后悔,不该给林小姐打那个电话,不该将她卷进这潭泥潭。
她的心情太复杂,收拾东西也心不在焉,直到林漾月敲门才突然惊醒。
“还…还没有。”她结结巴巴,“马上就好。”
以为她东西不少所以收拾这么久,林漾月进屋准备帮她舍弃一些。
走近了才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舒图南床上摆着的东西也很少,只有一个书包,三件衣裳、两条裤子和一件冬天穿的夹棉外套。
衣服倒是叠得齐整,只是数量太少看起来格外寒酸。
林漾月站在床边,视线环顾整个房间,一个行李箱都没有。
她就这么点东西?
舒图南抬头,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她肩背曲线优美平滑宛若天鹅颈,腰部曲线骤然收缩,双腿修长脚踝纤细,非常成熟且有女人味。
林漾月转身在床边坐下,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看她,问起另外一件事:“录取你的是什么专业?”
“珠宝系的宝石学。”
听到意料之外的回答,林漾月愣了一瞬。
“怎么会报这个专业?”
她以为她会报近年大热的计算机,或者医学法学。
“没有什么特殊原因…”舒图南的声音渐渐变小,“本来是报的法学,分数应该也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调剂到珠宝系…”
“没关系,珠宝系也很好。”林漾月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勾起意味深长弧度。
舒图南只当她安慰自己,转念想到另一件事,轻咬住唇心口发涩:“我听到……婶婶找你要八万块钱。”
林漾月不甚在意嗯了声,又说起另一件事:“你在村里有什么朋友吗?待会儿可以去道个别。”
八万块钱在她眼里不值得上心,对舒图南而言却是一笔巨款。她张张嘴,干干巴巴接上之前的话题:“我以后会还给你的……等我有钱以后。”
林漾月凝视她片刻,突然笑了:“不用你还。我说过会帮你解决一切,其中就包括这件事。”
她顿了顿,“还有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你也不用担心。”
“学费和生活费我可以自己想办法!”舒图南急切道:“学费可以申请助学贷款,生活费可以利用空闲时间勤工俭学。”
她眼神分外坚定:“我一定不会给你造成太多麻烦。”
两人从舒图南的屋子里出来时,外面的事也暂时告一段落。
彭秀英在文件上签了字,放弃对舒图南的抚养权以及以后可能会产生的赡养权,司机将文件和录像收好,等回公司后再交给法务部,由律师办理后续公证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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