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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专注仔细地聆听了一下大家对话的内容。大部分是吹牛,真掌握信息的人又怎么会轻易把情报贡献出来,可以说斯莱特林的长桌在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里都是无趣的,却又无时不刻都充满了算计。坐在他旁边的拉尔森显然也听烦了,他把叉子丢回桌面,站起来走在二年级聚集的地方,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困扰着小巴蒂的其他人,除开再高年级的有威望的学生,拉尔森在院内说话的分量还算管用。
解决完早餐后雷古勒斯也起身离开,他们今天的早课是黑魔法防御术,但他严重怀疑今年这门课教授的水平。路过二年级时他听到小巴蒂僵硬地说自己不会承任何多余的情,于是回头打量了他一眼,小巴蒂克劳奇实在是很瘦小,他的脸上有雀斑,抿起嘴角的样子充满阴翳。
他认为拉尔森是要他承情?雷古勒斯冷笑,不过倒也没有想教训人的想法,他没有把什么心里话都往外和人说的习惯。上楼时他看到萨拉朗费罗拎着桃子味的纸袋匆匆路过,一瞬间他以为她们把杰西卡变成了什么小动物塞了进去,后面才发觉那应该只是单纯的早餐。
这说明她正常恢复了,而且能够充满食欲的去上课——雷古勒斯想道,他其实对自己的解咒水平有数,只是无法完全相信家养小精灵的魔法,虽然它们在巫师的生活中到处发挥着作用,可这毕竟是解掠夺者的咒,天知道会有什么奇怪的副作用。他的脑海里已经想过了一万条如何报复的计划,雷古勒斯摩梭自己魔杖的杖尖(他的魔杖相当不易弯曲),不过目前还是先去上课。
掠夺者虽然讨厌,但他们不重要,相比之下他总有更要紧的事情。
杰西卡是在午休时遇见雷古勒斯的,那时她们刚收拾好了行李,趁着登上特快之前在城堡里逛一逛。“嗯,下午好。”她和他打招呼,随后又求证般的小心发问,“你把那套头饰拿回去了吗?”
她总要再确认一次,父母教育过她不能想当然,尤其是涉及到其他人的时候。
“是的,它们现在在我这里。”雷古勒斯点头,以便打消她的顾虑。他算是发现了,杰西卡的胆子比自己想的还要小,“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就还好?不过偶尔头疼,施法的时候不会,一写论文就难受。”对这个症状她也很无奈,根据很有经验的小劳伦斯说这是宿醉醒来后的正常现象,而且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种痛苦其实来自于写作业本身。这时她注意到有人在看他们了,似乎只要和谁结伴参加舞会,之后和他的所有交际都会被认为带有某种象征性。杰西卡注视雷古勒斯,发现他大大方方,那她也就随他们看。
他的眼睛真漂亮,类似于自己长筒袜和羊毛衫的烟灰,却又更浓郁冷清。哪怕是深冬,但下午的阳光也还算慷慨,让他的瞳孔在某些微妙的角度下变成透亮的墨绿色,祖母绿戒面随单调戒托转动时惊艳的一瞥。
“你闻起来像桃子。”他说,平平淡淡没什么表情。
“确实,这个可能是,某些没有被解决的缺陷。”杰西卡嗅了嗅,还是很明显,午饭的时候她的同学们已经被熏到去厨房偷吃派和红酒炖桃了,“实在不行的话,我可能要去圣芒戈看魔咒伤害科。”
不至于吧,雷古勒斯为赫奇帕奇飘忽的估计能力而感叹。“你跟我来。”他说,同时把杰西卡带到了更开阔一点的石桥上,通过石桥可以前往拉文克劳的高塔,有不少拉文克劳都发现他俩了,他们嘀嘀咕咕,让杰西卡不自然的红了脸。石桥上的风流通,一瞬间把她身上的桃子味冲散很多。
“我们可以去有求必应屋。”在雷古勒斯尝试性的解除咒语影响时她小声地建议,她坐在一块石砖上,而雷古勒斯站着,这让她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瞧见挡在自己面前厚实而又精密的冬季长袍。也许里面裹着的衬衫上该有颗蛋白石做的扣子,杰西卡莫名想,不算太突出,但非常适合被抓住的那种。
“没必要,这样更快。”雷古勒斯拒绝,他又在解咒的开头加了些反语,顿时更多的桃子味从杰西卡的身上渗了出来,“又不是所有事都需要去那边。”
听罢杰西卡咬嘴唇,之前是什么事,不都是工作需要吗?
忽然她感到很难过,因为只是工作需要而已。
大概十分钟后那块太妃糖最后的影响也被顺利解除了,现在杰西卡的身上已经完全没有桃子的痕迹,只有她自己洗发水的很淡的草木香。她捧着自己的卷发说如果真是掠夺者做的,那他们的魔法造诣可真厉害啊,雷古勒斯则挑眉,讽刺道他认为这已经接近于诅咒,果不其然又收获了米勒小姐的真诚感谢。她在道谢时眼睛会湿漉漉的盯人,雷古勒斯搓了搓自己冻得发红的指尖,只觉轻盈的金飞贼在眼前晃来晃去。
待杰西卡离开后,他握着魔杖一个人默默往庭院走,现在他要给某些人带来麻烦——还有她果然忘记了。
半小时后赫奇帕奇们欢呼雀跃着冲上了蓄势待发的霍格沃兹特快,因为非常兴奋,所以他们几乎是四个学院里最早登车的那批。杰西卡戴着她新买的蒙特罗斯喜鹊队墨绿色针织围巾,和同学们商量着互换贺卡与糖。不一会斯莱特林们上来,他们默认的位置在赫奇帕奇之后,杰西卡看到人群中的雷古勒斯,严慎沉默,又略抬着头,安静之余透出傲慢,他们漫不经心的抱怨或是交谈,聊的是赫奇帕奇一辈子都不会感兴趣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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