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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邓布利多把你送到这里的,那说明他一定有想知道的事。”在提起那位老人时杰西卡的语气是放松的,显然对他十分信赖,“你问吧,我会回答你所有想知道的问题。”
“事实上不是,”雷古勒斯否认,“我也忘记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了,这个世界似乎会帮我弥补所有的合理性。”
“我以为是类似时间转换器的装置,只不过是通往未来。”杰西卡很博学的解释起自己的脑回路,她终于看向他,“那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听到了你的声音,”雷古勒斯恍惚还记得最开始的经历,这让他的眉眼不自觉变得温柔,像从深黑中迸发青翠的绿色,“也许是我很在意你,所以才会来到圣芒戈,你在五年级的圣诞假期时也跟我说过要成为治疗师。”
女巫被他眼中的爱意震惊了一下,她咬腮帮,几秒钟后嘴角勉强的弯了弯:“我不是你所认识的杰西卡米勒。”
随后她嗓音沙哑的说,“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按照你的说法,历史好像从邓布利多五年级的谈话就改变了——所有的分歧都是从那里开始,你最好和他谈一谈。”
雷古勒斯点头,他不否认这一点:“杰西卡,你认为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金发的少女睨了他一眼:“这是有价值还是没价值的问题?”
青年耸肩,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走到一片视野开阔的地带:“什么也无法改变,只是有关我自己的疑惑。”
杰西卡听后不语,直接坐在了草地上,这附近没有枝叶的遮挡,也使得地面并不潮湿,她亦如当年那样大大咧咧的弄脏裙子。年轻的女巫抬头,天空中有很多闪烁的晨星,它们被不可见的线联结成一片,其中狮子座中心的那颗最明亮。
“或许,人都会被周围的环境影响,而有些人会为了其他事物而主动变成不同的人。”她认认真真的说道,又低头看向自己已经没有茧子的手指,“我抛弃了一些东西,但同时也得到了一些,这是我所选择的路。”
“就像你,身为布莱克也没有感受过不承担压力的感觉吧,不能选择出身对巫师来说也是种不幸,不管是纯血统还是别的什么。”她托腮看向也坐下来的雷古勒斯,蔚蓝色的眼睛难得讽刺的眯了眯,“你们斯莱特林从来就没考虑过走出自己的世界,所以才会被神秘人诓的那么惨。”
“希望这个世界的我还来得及,”雷古勒斯说,不然他还能说什么?成为既定事实的过去毕竟是无法改变的,这是时间魔法最重要的准则,“而且,现在大家不再称呼黑魔王的名字了?”
“提起他的名字也许会被注意到,毕竟姓名也有关联魔法——看在梅林的份上,我好讨厌你们啊,平时满口的荣耀和野心,结果到了现在要么是疯子要么是胆小鬼。”杰西卡向他发泄自己对斯莱特林的厌恶,平时她根本没机会把这些说出来,而他也任她骂骂咧咧。“但是我觉得,你也许是第三种人,毕竟你选择为邓布利多工作。”一通抨击后她忽然讲。
雷古勒斯不接茬,他不可能告诉她自己就是随口一说。
“承担着很多的布莱克先生,”杰西卡收了滔滔不绝的分享欲,她又看向自己的手,19岁的年纪仍旧纤细洁白,也没生恶心的龙痘疮,却又永久的失去了什么,“既然你喜欢追逐荣耀,那么能答应我一个承诺吗?”
只听杰西卡低声说道,“你能,拯救我们所有人吗?”
她交叠小腿,想起那些死去的朋友和病人,又把他们的结局一一告诉给他。她捡起那些或被遗忘或被人们铭记在心的传闻,向他讲述每一件或重要或不重要的故事。杰西卡的嗓音很好听,带着柔和的力量,她发出娓娓道来的声音,它们穿过破败的街头巷尾、千家万户,穿过霍格莫德永不消融的雪层,穿过每一台熄灭或是摇曳着亮起的灯盏,那是所有经历战争的人日日夜夜发出的呼唤。
历史是故事,雷古勒斯想起邓布利多曾经告诫给他们的真谛。每个人所生活的一切都是过去经验的缩影,而历史也通过见证者的参与延续。战争下的人们被权威恐吓和麻痹,或许也被自己的信念而蒙骗,但是,他们却仍旧怀揣着真切的渴求,那是最深沉的爱与希望。
杰西卡最后讲到词穷了,她开始要求雷古勒斯控制《预言家日报》的价格,说迄今为止它已经迎来了三波涨价,而且最好能把总编辑直接丢进阿兹卡班。她没和他聊凤凰社,可能是她也并不了解,也许只是依旧对他有所保留。“他们都是战士,”她只是软了神情透出神往与敬佩,“而我这样的胆小鬼只会拖后腿,被他们保护。”
“你已经很勇敢了,毕竟你折断了我的魔杖。”雷古勒斯促狭的开了个玩笑,他凑过来,抚去杰西卡的脸庞沾上的草屑,凝视她澄澈的蓝色眼睛,“我向你发誓,我会做到能做到的一切。”
杰西卡觉得有些好笑:“你向我发誓?”
雷古勒斯强调了他的诚恳,但女巫只保持了长久的沉默。
“你这样的话,其实也算另一种形式的不忠。”最后杰西卡眼神游移,她的胸脯起伏,红着脸挪开他的手,“我很高兴你把我当作这趟旅程的第一站,但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了,我在这里坐一会就移形回住处睡觉——你应该也有其他想见的人吧。”更重要的人,而不是她这个懦弱的无名小卒。
随后她把脸埋在膝盖,将自己蜷起来,一副拒绝沟通的做派。她摆手将他赶走,雷古勒斯明白这是她不想浪费他的时间,他也的确有其他想确认的信息,于是承诺会再找她。杰西卡低低地嗯了一声,雷古勒斯走向森林深处的黑暗,杰西卡一言不发,这个女巫在安静时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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