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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明,有人找。”她冲后屋叫了一声,不多时就有一个人影掀开隔帘,走了出来。
武明是个骨架高大的汉子,一副老实人的面相。
他站在门框边,看到屋子里的陌生人,原本正要往堂屋里来,屋子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一个女孩大大咧咧推开了门,外面的阳光穿过门洞照进来,打在她乱糟糟的发辫上,渡上一层细碎的金光。
“娘,你看!我今天在外面摘了整整一篮子的树莓——”她兴高采烈地抱着竹篓冲进来,发梢随着跑动的姿势摆动,像在林间蹦跳的活泼小鸟。
她只顾着跟秦方圆讲话,跑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屋子有不认识的人,她了眼桌子上招待的茶杯,知道这原是自家的客人。
“嘿嘿。”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刹住了脚,把高举的竹篓也放下来了。
“是囡囡回来了。”武明憨厚地笑了一下,走上前去想帮她提东西。
可这女孩却灵活一避,没让武明搭手,自己抱着莓果凑到了母亲跟前。
她献宝似得给秦方圆展示她一上午的成果。
女孩脸上扬着笑,不忘从竹篓里抓出来一大把新鲜的树莓,用布巾兜好了放到众人面前的桌上。
“那我就不打搅你们啦,你们聊。”她重新拿起竹篓,蹦蹦跳跳地进后屋去了。
武明无措地放下了伸出的手,摸了摸裤子,转过身来。
追本溯源
对话主要是荧、流浪者与武明之间在进行,子木没有参与进去。阿白闲着没事,就从一直背着的小书包里拿出那本动物百科图册,打开翻看起来。
堂屋里除了几人谈话占用的那张饭桌外,还有一个小书桌。
秦方圆虽不明白为什么流浪者与阿白这对双胞胎看着气质相去甚远,但见到阿白脸上的稚色,她就想到自己的女儿。
于是当阿白拿出图本要看书的时候,秦方圆主动将这张小书桌借给他用。
“谢谢!”阿白向这个温柔的女主人道谢。
“他看起来真是个好孩子。”秦方圆看着阿白安静地翻图画的样子,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您的女儿也是,性格开朗,活泼烂漫。”子木和她站在一处,莫名就开始商业互吹。
阿白翻到某一页,似是不解,便把书举起来给子木看。
“这个,是什么?”他指着图片上一个浑身长着毛的巨大走兽。
“这是驮兽——它们脚力很足,能适应各种自然环境。最初是生活在沙漠里的物种,后来被须弥沙漠部族的人们驯化成家畜,用来进行长途运输。”
子木一边回答着,一边指向下一页的另外一只走兽,它和之前那个驮兽一样体型庞大,只不过身上不长毛也不长角,反倒是背部覆盖着深色的盔甲。
“刚才那种是牦牦驮兽,这个则是骆骆驮兽,这两种驮兽如今在须弥都很常见。”他解释完,将图册递还给了阿白。
阿白眼睛里满是新奇,他重复着子木教他的这个新名词,直到将这两个词牢牢记住。
子木见他格外感兴趣,又补了一嘴:“等我们之后到了须弥,你还能亲眼见见这些驮兽。”
“好哦!”阿白小小地欢呼了一下。
话说回来,这间木屋其实算不上亮堂,但这个书桌摆放的位置刚好在窗户边,是整个室内空间里采光最好的地方。
书桌上还铺了一层桌布,看得出来是洗了很多次的旧衣布料,淘汰下来铺桌子的,但这布料图案简洁素雅,与木桌陈旧的质感倒也相得益彰。
桌子上简单摆着几只笔,整齐码放的书籍大多是基础教材——应当是这家女儿用的,只是……子木在那些书脊上扫了两眼,看到里面还夹杂了几本专业的法律书籍。
或许这是母女共用的一个小书桌。子木修正了自己的推断。
“果然,外面的世界就是很大啊。”秦方圆突然感慨一句,拉回了子木的思绪。
见子木看过来,她这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讲了出来,这位母亲含蓄地笑了下,“只是刚才听你给这个孩子讲图册,有感而发……说来惭愧,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世上有‘驮兽’这种东西,国外的风土人情果然和璃月的很不一样……”
“可您不是正当壮年?这个年纪,想要做什么都是来得及的。”子木笑了笑。
秦方圆似乎没想到子木会这样说,怔愣了一下。
“没错……你说的没错。”秦方圆站在窗边,外面的光照在她大半个身子上,她有些恍惚,然后重复着、自我肯定一般轻喃两声。
她重重点了下头。
就在这时,后屋忽然一阵响动,紧急传来一串凌乱的脚步声。
那隔帘被猛得掀起,女孩抱着一个酒坛子就冲了出来,面色涨红着,穿过堂屋就要往院子里去。
不论是正攀谈的旅行者几人,还是子木,都被这动静吸引了视线。
子木瞅见她手里的那坛子模样很是眼熟。
像是洛巧家的酒坛子——这很好辨认,因为它不是外面买回来的成品陶坛,而是自家配置陶土烧出来的坛子——那种带点瑕疵的粗糙手工痕迹,跟子木之前在饭馆见到的一模一样。
“这是村口那家店的酒坛子吧?”子木瞅着女孩的神色不太对劲,眼睛一眨就想好了怎么试探。他故意打趣道:“你抱着坛子出去,是要给你父亲打酒喝吗?”
女孩脸色一拉,冲子木狠狠做了个鬼脸:“我们家才没有人喝酒呢!!”她脚下不停,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屋子,把那木门撞得嘎吱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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