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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的气氛在行夕野刻意的打搅下一扫而空,迹部景吾退后一步,直起身面向了行夕野,问:“都有些什么?”
没等行夕野回答,行香住先开了口:“夕野,不用管他,让他自己去拿。”
行夕野向来是个听话的孩子——仅限于面对行香住,所以她乖乖坐回到了行香住身边。
迹部景吾没指望自己能在行香住家里得到热情款待,现下也并不急需补充水分,他不甚在意地在空着的沙发上落座。而后开始打量起这个已有两年未曾踏足过的地方。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除了行香住的作品架上又多了点东西。
行香住见他坐着就不动了,略有不耐地问:“所以你到底为什么来?”
迹部景吾将视线重新投射到她身上,但却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我送你的那枚琥珀呢?”
完全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起那枚琥珀,行香住怔了一怔后才说:“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迹部景吾语气一沉,“你送人了?”
“怎么可能。”行香住没好气地说。
“没有送人也不在这里,”他顿了顿,凝视着行香住的双眸逐渐染上了笑意,“那么你是带去日本了?”
“是又怎样?”
“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
“我一开始就说过了,”行香住瞥了他一眼,“而且我喜欢的只是琥珀。”
迹部景吾当然听得懂她的言外之意,她的喜欢只给琥珀,和他这个送琥珀的人没什么关系。但怎么可能真的毫无关系呢,想到这里,他丝毫不恼,而是笑了起来,“是吗?”
“不然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不久前你好像说过,喜欢我。”
行香住沉默了一瞬,回想起了说出「喜欢」的那个场景,随后轻笑了一声,“是说过,不过我偶尔也会喜欢街边漂亮听话的流浪猫,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
她才不会轻易承认,迹部景吾早有预料,没有反驳也不作纠缠。
行夕野安安静静地坐着看戏,还要装作一副完全不关心这出戏在唱什么的样子。
“你特意过来就是要问琥珀的事情?”行香住揶揄道。
迹部景吾这一次没再扯开话题,直接问她:“《尼伯龙根的指环》,今天下午开始,去吗?”
大名鼎鼎的《尼伯龙根的指环》,迹部景吾最喜欢的音乐家瓦格纳的巨作,全剧唱完需要十五小时,共分为四个篇章,一天演唱一篇,怎么也得连续看上四天才能看完。行香住向来耐心不足,对瓦格纳也并不热爱,自然而然地抱怨:“太长了。”
“反正你也没什么正经事要做。”
行香住斜了他一眼,却没回嘴,而是侧身看向了行夕野,“夕野去吗?”
行夕野露出了一个委委屈屈的表情,“德语我听不懂。”
“我给你翻译。”
“不好啦,体验太差了,”行夕野摇了摇头,绽开笑容,“姐姐想去就去好了,不用管我,我可以去找利蒂希娅姐姐玩。”
行香住摸了摸她的头顶,对迹部景吾说:“那就去好了。”
迹部景吾嘴角挑起一抹笑,随即迎上了行夕野微妙的目光以及无声的口型:欠我一次,他只好无奈地小幅度地点了下头,示意自己会知恩图报。
行香住颇感怪异地看了他们两眼,行夕野眨了眨眼,笑眯眯地往她怀里蹭了蹭,这一幕落在迹部景吾眼里就变了味。虽然知道她是为了转移行香住的注意力,但又隐隐觉得她是在向他挑衅,或者说是炫耀,炫耀自己之于行香住的重要性以及这种只有她能做的亲密动作。
往别人胸口蹭这种事情他才不感兴趣呢。迹部景吾面无表情地挪开了视线。
-
歌剧开场时间是不尴不尬的下午四点。所以在去歌剧院前,两人先去吃了一顿下午茶。
走进富丽堂皇的歌剧院,跟着侍者来到正对着舞台的包厢内,是迹部景吾一贯以来最喜欢的那一间,以前行香住也曾跟着来过几次。
侍者又端上了两杯无酒精的香槟后才关上了门。
还没到开场时间,厅内灯光明亮,行香住凑到窗口边打量着有两年没来的这个剧院,与记忆里的画面比对重叠,没发现有什么变化,她倍感无聊地啧了一声,转身正要坐下时碰巧看到了举起酒杯抿了一口香槟的迹部景吾。
他双腿交叠地坐着,姿态随意而优雅,白色衬衫的首颗扣子未扣,锁骨大大方方地露在外面,修长白皙的手指持着玻璃杯细细的长脚,杯口刚离开嘴唇,唇上还残留着液体未干的痕迹,注意到行香住突然投过来的目光时,他抬眸与她视线相交。
行香住迈步走到他面前,抬手抚过他的嘴唇,擦去了那一点未干的液体。
她极为突兀而暧昧的动作惊得迹部景吾浑身僵硬宛如雕塑,海蓝色的双眸直直瞪着行香住,写满了不可置信。
捻了捻指腹沾到的濡湿后行香住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忍不住蹙了下眉,似乎也想不明白刚刚的行为因何触发。不过很快她就不再纠结了,恶劣地伸出手朝有些呆愣的迹部景吾额头上弹了一下。
这一下可不轻,迹部景吾疼得回过神来,将手中的香槟杯放到小圆桌上,站起身与行香住相对,双眸如海,仿佛蕴藏着狂风巨浪,而正当他想要做些什么来反击时,厅内灯光倏地熄灭,紧接着乐声响起。
《尼伯龙根的指环》《莱茵的黄金》拉开了帷幕。
迹部景吾只好先放下私人恩怨,重新坐下,平复好情绪后投入到了歌剧表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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