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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墨渊心头猛地一跳,握着棋子的手竟有些颤抖。他看向圣上,见圣上眼中并无戏耍之意,不由得燃起一丝希望:“陛下所言当真?”
“君无戏言。”圣上颔首。
裴墨渊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落子。
他的棋风向来凌厉,一如他在战场上的风格,攻势迅猛,不给对手留丝毫余地。
可今日,他却有些心不在焉,落子间频频出错,不到半个时辰,便已落入下风。
圣上看在眼里,摇了摇头:“你这棋,下得太急了。一心想赢,反而失了章法。”
裴墨渊看着棋盘上自己岌岌可危的黑子,忽然想起那年在北疆,他与冷清璃在军帐中下棋。那时他刚打了场胜仗,心高气傲,棋路也霸道得很,结果却被她不动声色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不服气,缠着她再下一盘,她却笑着说:“下棋和做人一样,太过急躁,反而容易露出破绽。”
那时他只当是戏言,如今想来,却字字珠玑。
他这半生,似乎都输在了“急躁”二字上。
当年急于证明自己,在战场上不顾生死,险些丢了性命;
后来急于给冷清璃一个安稳的家,在朝堂上步步为营,却忽略了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遇到沈流萤时,又急于弥补那份莫名的“愧疚”,最终酿成大错。
“陛下,臣输了。”裴墨渊推开盘子,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
圣上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能明白便好。冷氏之事,强求不得。朕知道你心中有愧,可这世间,不是所有的错都能弥补的。”
他顿了顿,又道:“西域的回纥最近有些不安分,屡次骚扰边境,朕打算派你去镇守凉州,你意下如何?”
裴墨渊一怔,随即拱手道:“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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