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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人举枪瞄准,晋楚将被紫电鞭绞紧,已经断气的人掷向偷袭者。
男人被砸得眼冒金星,刚推开,挥舞的雷霆便夺取了全部视野,脑海里最后的场景是队友脖子九十度歪斜,全身陷入水潭,只余双目圆睁的头部在外。
下一刻,全部消失了。
随着太阳升起,被大楼遮蔽的阴影也一点一点缩短地界。
泽菲鲁斯捂着漏电,一动就掉渣的腹部,看见街对面反光的橱窗上,自己的模样。
连伤口都开在同一个位置,跟初见的场景有所对调,但是境地好似没有改变。
泽菲鲁斯看见橱窗里,晋楚随意用衣袖擦掉脸上的血迹,方才还团团簇簇的人群,一个接一个陷进水潭,最后无影无踪。
晋楚背对他,越走越远。
直到阴影罩住全身,泽菲鲁斯抬头看见晋楚微微俯身的模样,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看橱窗中的景象。
景象,镜像,一切都是反的。
作为最初的人造人,泽菲鲁斯并非科技成熟下的产物,更像是一场实验意外,各种阴差阳错下诞生出来的,往后再难复刻的成功。
只不过这点组织在很久之后才发现。
他们认为泽菲鲁斯是最初,也会是被往后更新迭代版本超越的10,除了诞生最初的喜悦,后来的一切实验都像是将他当作为以后铺垫、研究的实验品。
所以泽菲鲁斯或许不是最优秀的一个,但一定是最被忽视和虐待的那一个。
在泽菲鲁斯之后,人造人实验却几乎陷入停滞。
直到七年后,最被寄予厚望,付出了无数心血,严格慎重挑选基因,在众人瞩目下诞生的第二个人造人,也就是晋楚,却有着巨大的瑕玼——无法逆转的基因病,日渐衰败的身体素质。
而那一天天下降的数据也像在科研人员脸上扇巴掌。
第三个人造人,仅有一年寿命的陬月。
原来,最初就是巅峰。
虽然异能不同,却完美复刻埃斯玻森一切身体机能。
只不过缺失了教育,后期的知识填充也无法改变性格,本可算健硕的身躯,也在一次次充当埃斯玻森脏器替换库的情况下,一点一点被机械替代。
时至今日,研究院也觉得可惜。
可惜泽菲鲁斯不够听话、不够聪明,没能自己长成一条伶俐又强悍的看门狗;可惜那独特的身体数据,一块块内脏血肉要么换作他人,要么被随手扔进废篓,没能再精密地测算一下,留些有用的素材。
小时候,在还没有泽菲鲁斯这个名字,被所有人唤作一号时,他曾经偷偷地溜进20的观察室,透过门口的玻璃窗,看见被楚穗年抱在怀里的晋楚。
没有拷问官,只有监护者;
不叫二号,出世时就有专属名称;
甚至有同龄的玩伴;
虽然泽菲鲁斯听弗林特说过,那是他随口起的名字,但是这份“随口一提”,他也没有。
泽菲鲁斯是他后来为自己取的名字,来自街头巷尾中传颂的神话,是象征着速度与自由的西风之神。
“我挺讨厌你的,”泽菲鲁斯将头靠上卷闸门,内勾外翘的眼眸沁着笑意,盯着晋楚悠悠说道。
“这样啊,”晋楚搭腔,举起手中的紫电鞭。
“如果我放你一条生路,你会感谢我吗?”张万仇手指点在膝盖上。
“哈哈哈,”因为趴倒在地,面部朝下,方子尧的呼吸吹开了地上的灰尘,“你要是能从这通道前面移开,别说感谢了,给你立个牌日日上香都行。”
张万仇捻着衣角的厚度,似笑非笑道:“瓜果点心也会供?”
“您说笑了,花圈小人我都给您烧,”浑身痛得要死,但往日安抚犯罪分子的习惯还在,只不过如今被挟持的人质换成了自己。
“可是,”张万仇眯眼,灰白色的单眼像被吸收了颜色,越发空洞煞白了,“不是死人才要被烧纸吗?”
“哪里,我作为孤家寡人,有时害怕自己死后没人祭奠,也会烧点,想着能不能给自己存着。”
方子尧对民俗了解不多,小时候没父母亲人带着烧过纸钱,大了也没清明祭祀上过香。
一边说迷信一边烧,一边担心给活人烧纸钱犯忌讳,但又不去查。
“呵,”张万仇嗤笑,摆摆手换了个话题,“你见过糖画吗?”
一面趴久了方子尧颈椎疼,单边鼻孔出气,“见过啊,还吃过。”
“那你给我描述一下。”
“额,”为了尽量拖时间,保下自己的小命,方子尧拿出了写作文的用心程度。
“我放学回家的路上,街边就有卖糖画的小摊,一问多少钱,老板说十一。递过钱,手一拨,就看那指针停在哪个图案上,指哪个,画哪个。”
“我喜欢鱼,还真就次次转鲤鱼,卖糖画的老人用汤勺舀起糖汁,在石板上飞快地浇铸,鲤鱼纹样一笔勾勒,活灵活现的。”
张万仇听得津津有味,皮下生物地蠕动速度都减慢了。
“随后老人粘上竹签,用小铲刀将糖画铲起,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从老人手中接过糖画,入口后丝丝甜意在口腔中散开,你也可以咬下一块,含在嘴里。”
张万仇把从方子尧身上搜出的钱包展开,里头规整的放着一叠现金,还有身份证驾驶证等,饶有兴趣地翻了翻,就扔到了方子尧身上,“好了,我放你走。”
一直压在方子尧身上的触手移开,方子尧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慢慢爬起。
初入警队时的方子尧年轻气盛,一点不公不顺都咽不下去,如今捏着钱包,看着姓名一栏的“方”字,不由轻笑,“那就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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