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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娘碰了碰鼻子,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口,掩饰尴尬道:“或许是二哥当年招猫逗狗的形象太深入我心了吧!”
宛娘扶额,头痛道:“现在一谈起二哥,你想到的是什么情景?”
圆娘仔细想了想,十分笃定道:“金猊奴尿他床,他穿着短袄急得上蹿下跳的情景。”
宛娘忽然呛了一口酒,剧烈咳嗽了一阵道:“那都多久的老黄历了?!”
“大概是我刚到苏家不久吧,十年前?”圆娘若有所思的回道。
宛娘放下酒杯,双手搭在圆娘肩膀上,努力晃了晃,说道:“二哥今年十八了,不是八岁,若二哥知晓自己在你心中是这么一个形象,不得怄死?”
圆娘眨眨眼,疑惑道:“怄什么?不都是他?”
宛娘心中的悲伤能逆流成河,替她二哥流的,她貌似终于找到症候所在了,青梅竹马就这点儿不好,儿时印象深入人心,太熟,不好下手!
这时那名吹笛子的美少年已连续吹完两曲,长公主命人看赏,那美少年是个机灵的,谢恩之后,为了多在宴席上待一会儿,挨桌敬酒劝酒,轮在苏轼这一桌的时候,见苏轼身后的两个小娘子频频看他。
他展眉一笑,端着酒盏,施施然来到两位女郎座前,十分自来熟的与两位小娘子攀谈。
圆娘冲他笑了笑,这少年长得不错,搁后世少说也是个三线明星的水准。
少年顺势坐在圆娘身侧,悠然说道:“在下姓黄,耕读出身,家在鄂州城南,上月还考入了府学,因仰慕苏公大才,特来宴席上拜会苏公,小娘子们万安。”
圆娘举了举酒杯道:“黄公子万福。”
那少年看得出是真的仰慕苏轼,一点儿一点儿的努力朝苏轼身边凑,看得圆娘警铃大作。
宛娘悄悄伏在她耳边说道:“这黄公子的做派,也……也忒泼辣大胆了些,再往前凑就贴到伯父身上了。”
圆娘点了点头,回道:“你也察觉到了不是?!”
二人平时没少看话本子,世上有那么一撮人就爱龙阳之好,这黄公子的行径跟那些人很像!
圆娘握了握拳头,决心誓死捍卫苏轼贞操,她出手挡在黄公子身前道:“师父此刻谈性正浓,待会儿我替你引荐,黄公子现下坐下来歇一歇,如何?”
黄公子极不舍的看了苏轼一眼,失落的点了点头,又随圆娘坐下。
经过刚刚那遭,三人坐着,彼此尴尬,然而黄公子是个混得开的主儿,他轻咳两声,主动说道:“林小娘子,我颇懂占卜之术,会看人手相,不妨给您看看?”
圆娘干干的笑道:“黄公子竟这样多才多艺?!”她刚欲将手伸出来,忽而感觉背后冷岑岑的。
“是嘛?这位公子不妨给在下看看。”一道极冷淡的声音插了进来,继而是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出现在圆娘面前。
圆娘蓦然打了个寒颤,颇有种被捉奸成双的心虚感,她抿了抿唇,苦苦笑道:“二哥,来了。”
辰哥儿立在她身侧,站直身体,挺拔如宝树玉松。
那黄公子见辰哥儿面色不豫,忙站起身来,陪笑道:“你们聊,你们聊。”说着,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了,中途还差点儿被门槛绊倒。
辰哥儿收回视线,直视圆娘,目光凛然如刀。
圆娘心虚道:“刚刚那人是想和师父套近乎来着,我这是围魏救赵,誓死捍卫师父贞操罢了,不信……不信你问宛娘。”
宛娘端着酒盏,瞬间跑出一丈远,笑道:“哎呀,徐知府的千金来了,我去应酬一下,你们聊,你们聊。”
“哎,哎,你别走啊,你走了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圆娘极力挽留道。
宛娘身姿灵巧,三两下跑没影了!
圆娘只好苦着脸,再三解释道:“我真的是为了师父!”
辰哥儿扫了她一眼,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而后说道:“勾栏瓦舍里的小倌,勾人的伎俩可多了,你这么单纯善良,莫要着了他们的道,心虚什么……”
“谁……谁心虚了?”圆娘的舌头有些打结,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她的目光落在他手间的酒盏上,瞬间又跳脚了:“二哥,这是我的酒盏!!”
“什么?!”辰哥儿似觉得手间酒盏烫手一般,忙掷在桌案上,玉面瞬间薄红。
圆娘低下头,食指滑动扣弄裙摆,瞬间不说话了,耳朵尖却悄红似血。
期间,她悄悄抬眸去偷瞄他,见他又问侍者要了新的酒盏,一颦一笑,确实别有一番风味,比刚刚那个黄公子模样周正好看数倍,她又悄悄收回视线,继续当鹌鹑。
“抱歉,我不知那个酒盏是你的,我问侍者要了新的酒盏,你是喝羔子酒还是果羊酒?”辰哥儿故作镇定道。
“果羊酒吧!”圆娘回道。
辰哥儿胡乱给她倒了一盏,圆娘胡乱喝了一口,呛的直咳嗽。
摔啊!什么羔子酒!什么羊果酒!那分明是果子酒和羊羔酒啊!!给她整不会了!!
好好的一场宴席,圆娘参加的战战兢兢的,连模样稍微齐整的小哥儿都不敢多看一眼。
哎,可惜!可惜!
宴散后,苏轼和宛娘先跑没影了,圆娘是个终极路痴,只得跟着辰哥儿回家。
一路上,二人之间的气氛很怪且沉默是金!
月光倾洒下来,疏影落满身,二人的神色明明灭灭,看不分明。
良久,辰哥儿突然轻声问道:“圆妹一晚上没怎么说话,是否气我撵跑了黄公子?”
“啊?谁是黄公子?”一直沉浸在间接接吻念头中跑不出来的圆娘,抬眸呆愣愣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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