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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高高举起的木棍,终究没有落下。那根硬木棍,“哐当”一声,无力地掉落在她脚边冰冷的沙石地上,溅起几点泥水。
“作孽啊……”海婆婆佝偻着背,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她浑浊的老眼里,翻涌着浑浊的泪光,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哭腔和一种洞悉世事的苍凉,“真是作孽……”
她不再看阿星,颤抖着弯下腰,用枯瘦如柴、布满老茧的手,用力地、几乎是粗暴地,将跪在地上的阿汐拉了起来。她紧紧攥着孙女冰凉颤抖的手腕,力气大得让阿汐吃痛地蹙起了眉。
海婆婆的目光,像两把沉重的钝刀,缓慢地、极其缓慢地扫过阿星那张隐在阴影里、死寂一片的脸,最终,定格在孙女阿汐那张布满泪痕、写满惊恐和倔强的小脸上。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严厉的话,最终却只化为一声沉重到极致的叹息。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太多——对孙女命运的无力,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处境的洞悉,以及对未来那深不见底的忧惧。
“回家。”海婆婆的声音异常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拉着还在抽噎的阿汐,转身,一步一步,头也不回地朝着渔村那点点昏黄灯火的方向,艰难地挪去。佝偻的背影在越来越浓的夜色和狂暴的海浪背景中,显得异常单薄而沉重。
阿星依旧僵立在灯塔门口冰冷的阴影里,像一尊被遗忘的雕像。他看着那一老一小两个身影,一个佝偻蹒跚,一个一步三回头、泪眼婆娑,最终彻底消失在黑暗的渔村巷道深处。海风卷着冰冷的雨丝抽打在他脸上,带来刺骨的寒意和更深的绝望。他慢慢抬起手,捂住了自己剧痛嘶哑的喉咙,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塔内塔外,只剩下海浪永恒的、无情的咆哮。
三个月后。
海风变得柔和,带着初夏特有的暖意和咸腥。灯塔顶层瞭望室那扇破窗,终于不再只灌进刺骨的寒风。阳光透过积满灰尘的窗棂,在冰冷的地面上投下几块斑驳的光斑,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阿星靠坐在窗下的墙边,破毯子垫在身下。他身上的旧衣服虽然依旧打着补丁,但浆洗得干净整洁,是阿汐的手艺。他手里拿着那把旧吉他,指腹轻轻抚过琴弦,动作很轻,不再像最初那样带着自毁般的疯狂。虽然依旧无法弹奏出连贯的旋律,但那干涩的拨弦声里,少了几分绝望的戾气。
门被轻轻推开,阿汐像一阵带着阳光和海盐气息的风走了进来。她穿着新做的碎花薄衫,乌黑的麻花辫垂在胸前,发梢用一根红色的头绳系着,衬得蜜色的肌肤更加健康明亮。她手里没拿陶罐,而是拎着一个用干净蓝布盖着的小篮子。
“阿星哥!”她笑容明媚,快步走到他身边坐下,献宝似的揭开蓝布,“看!婆婆让我送来的!刚出锅的艾草粑粑!还有……这个!”她小心地从篮子最底下拿出一个用油纸包好的小包裹,一层层打开,里面是几块晶莹剔透、裹着糖霜的麦芽糖。
阿星看着她明媚的笑容,感受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暖意,深陷的眼窝里,那片死寂的荒芜,早已被这日复一日的暖流,悄无声息地滋养出一片极淡的绿意。他喉咙里发出一个模糊的、带着笑意的气音,指了指麦芽糖,又指了指她。
“给我的?”阿汐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拿起一小块糖,塞进阿星手里,“快尝尝!可甜了!”
麦芽糖在舌尖化开,浓郁的甜香瞬间弥漫。阿星细细地抿着,感受着那久违的、纯粹的甜味带来的愉悦。他看着阿汐小心地把剩下的糖重新包好,放进篮子,又拿起一个艾草粑粑,小口小口地吃着,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偷食的小松鼠。
阳光暖暖地洒在她光洁的额角和微微颤动的睫毛上,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海风从破窗吹进来,拂动她额前的碎发和衣角,带着远处海浪舒缓的节奏和初夏草木萌发的清新气息。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安宁和满足感,如同涨潮的海水,温柔而坚定地漫过阿星的心岸。那些被药物摧毁的神经末梢似乎都在这种宁静的暖意中舒展。他看着阿汐近在咫尺的侧脸,看着她专注吃东西时微微嘟起的嘴唇,看着她纤细脖颈上随着吞咽轻轻滑动的弧度……
三个月来的点点滴滴,如同无声的电影,在他脑海里飞速闪过:她每日风雨无阻送来的温热饭食;她笨拙却执拗地为他清洗包扎伤口;她坐在他身边,絮絮叨叨讲着村里琐事的轻柔嗓音;她在暴风雨之夜里那个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的拥抱;她在奶奶的暴怒下,那不顾一切扑跪在地的哭求……
每一次靠近,都是一束光。
每一次坚持,都是一份救赎。
每一次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付出,都在他破碎的废墟上,种下一粒名为“活着”的种子。
心口像是被什么滚
;烫的东西填满了,鼓胀着,带着一种酸涩的暖意,几乎要冲破那嘶哑喉咙的桎梏。他张了张嘴,试图发出声音,却只带起一阵熟悉的、撕裂般的痛楚。他猛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不行!他必须说出来!用这残破的声带,发出他此刻最想发出的声音!
他不再犹豫,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阿汐正拿着艾草粑粑的手腕!
“啊!”阿汐吓了一跳,手里的半块粑粑差点掉在地上。她惊愕地抬起头,撞进阿星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眼睛里。
阿星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微微蹙眉。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长途跋涉。他看着她惊愕茫然的眼眸,看着里面清晰映出的自己那张激动得有些扭曲的脸。
他张开口,用尽全身的力气,调动起那两块生锈的、剧痛的声带肌肉,每一个音节都像从滚烫的岩浆里艰难地淬炼出来,带着浓重的气音、令人心悸的嘶哑摩擦和无法抑制的颤抖:
“……阿……汐……”&bp;声音破碎不堪,像破锣在砂石地上拖行。
阿汐愣住了,完全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如此激动地叫她的名字。
阿星深吸一口气,那动作牵扯着撕裂的声带,带来一阵尖锐的剧痛,让他额角瞬间沁出冷汗。但他不管不顾,更加用力地攥紧她的手腕,仿佛那是连接他即将倾泻而出的情感的最后一根绳索。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将那些早已在心底翻滚了千万遍、却始终无法言说的字句,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剧痛的喉咙深处,硬生生地挤了出来:
“……跟……我……走……!”
每一个字,都像在滚刀山上行走,嘶哑、破碎、带着血沫的气息,却又蕴含着一种石破天惊的决绝和……无法言喻的、滚烫的祈求!
阿汐彻底僵住了!琥珀色的眼眸瞬间瞪到最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她呆呆地看着阿星因用力而扭曲的脸庞,看着他深陷眼窝里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混合着巨大痛苦和更加巨大渴望的火焰,听着耳边那如同泣血般嘶哑破碎、却字字清晰的三个字……
“跟……我……走……?”
这……这是什么意思?阿星哥……他……他在说什么?
巨大的震惊和茫然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膛!手腕被他攥得生疼,那滚烫的温度仿佛顺着血管一路烧灼到了她的脸颊,瞬间红得如同天边的火烧云。
就在阿汐被这突如其来的、如同惊雷般的话语震得魂飞天外之际——
“轰隆——!!!”
一声沉闷得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巨响,毫无预兆地在远处炸开!紧接着,是连绵不绝的、如同万马奔腾般的轰鸣!整个灯塔似乎都在这巨响中微微震颤!窗棂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不是雷声!
这声音……比雷声更沉、更闷、更连绵不绝!带着一种毁灭性的、令人心胆俱裂的力量!
是山崩?!还是……海啸?!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阿星和阿汐!那刚刚被点燃的、滚烫而混乱的情愫,在这天崩地裂般的恐怖巨响面前,被瞬间冻结、碾碎!
阿星猛地松开阿汐的手腕,两人几乎是同时,惊骇欲绝地扑向那扇小小的破窗!
窗外,原本灰白的天空,此刻被一种诡异的、如同黄昏般的暗黄色所笼罩!遥远的海平线上,一道接天连地的、浑浊无比的、裹挟着无数泥沙碎石的巨大水墙,正以排山倒海、摧毁一切的恐怖威势,朝着小小的海角村,狂啸着碾压而来!
真正的灭顶之灾,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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