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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砚进来首先是在找人,目光越过人群,准确锁定了台球桌旁的身影——那瞬间亮起的眼神,彷佛迷航者看见灯塔。
&esp;&esp;文启翰的点头礼则像精心设计的机械动作,每个角度都符合社交礼仪手册。
&esp;&esp;杨晟晃着空酒瓶冷笑,李砚这份优柔寡断的感情,既配不上宋家的权势,更配不上叶观澜的深情。
&esp;&esp;李砚大概是爱着叶观澜的,但在前途和爱情之间,他两个都没选。至于文启翰和宋见微,他们三人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杨晟不得而知。
&esp;&esp;但至少他确定了一点,李砚虽然选择站队自己老丈人家,对叶观澜并没有构成威胁。只要对叶观澜没有威胁,那他也不会轻易撕破脸。
&esp;&esp;杨晟仰头灌下一口酒,冰凉的液体裹着辛辣感滚过喉结。他单手撑在沙发扶手上,目光如蛛丝般黏着叶观澜清瘦的脊背。
&esp;&esp;那人正在俯身击球,台球杆在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滑动时,像在拨弄某种隐秘的琴弦。
&esp;&esp;杨晟看的一阵口干舌燥,目光不移,扬起酒瓶要喝,却发现不知不觉他已经喝完了两瓶。
&esp;&esp;“……”
&esp;&esp;叶观澜对骚动置若罔闻,却在杨晟喉结滚动时突然抬眼。
&esp;&esp;隔着缭绕的雪茄烟雾,杨晟慢条斯理地舔去唇边酒渍,这个充满占有欲的动作让叶观澜的球杆在击球瞬间偏离了05度——足够让原本该进袋的黑球停在了洞口。
&esp;&esp;不如我肉偿啊?
&esp;&esp;“杨晟。”叶观澜突然开口,球杆敲在墨绿色台呢上发出闷响,“过来。”
&esp;&esp;陈昊手里的骰盅差点摔了。满屋子衣香鬓影里,王晅举着香槟杯的手悬在半空,文启翰正拿酒的动作卡住两秒。
&esp;&esp;只有李砚捏着烟的手指骤然收紧,菸灰簌簌落在波斯地毯上。
&esp;&esp;杨晟起身时故意踢翻了个空酒瓶,玻璃碎裂声里他歪着头笑:“叶少这是要亲自教学?实在受宠若惊!”
&esp;&esp;他踱到台球桌边,指尖滑过叶观澜方才握过的球杆,檀木余温烫着指腹。
&esp;&esp;叶观澜将巧粉扔给他:“清台。”
&esp;&esp;十五颗彩球在灯光下泛着釉色,杨晟俯身时衬衫下摆滑出半截腰线。
&esp;&esp;他瞄着母球的姿态像猎豹锁定猎物,杆头却故意擦过叶观澜撑在桌沿的手背。
&esp;&esp;“打5号?”热气呵在叶观澜腕间暴起的青筋上。
&esp;&esp;“3号。”叶观澜突然覆上他执杆的手,拇指重重碾过他虎口的薄茧,“腰再沉三度。”西装布料摩挲的声响里,母球划出诡异弧线,3号球撞库三次准确落袋。
&esp;&esp;满室响起轰动的掌声,杨晟却只听见身后人平稳的呼吸。他藉着起身的惯性后仰,后脑堪堪擦过叶观澜的唇:“叶老师教得真系好正。”
&esp;&esp;李砚手中的烟在菸灰缸里断成两截,火星溅上他泛白的指节。
&esp;&esp;王晅将骰盅重重砸在台面,翡翠袖扣撞出清脆声响:“开盘!赌他俩拆不拆得了这张台球桌!”
&esp;&esp;文启翰指尖的白兰地杯突然凝滞,眼底闪过蛇类般的冷光:“不如赌叶少西装扣子还剩几颗。”他转向杨晟,嘴角噙着毒液一样的笑意,“杨少当年在兰桂坊,可是有‘解扣修罗’的雅号。”
&esp;&esp;杨晟起身拎起威士忌仰头灌下,琥珀色液体顺着下颌滑进领口。
&esp;&esp;他咬住烟蒂点燃,火星在烟雾中明灭:“文总也想试试?”眼神扫过李砚僵硬的肩膀,最终落在文启翰微微抽搐的嘴角,“听说文总在澳门新葡京……也没少脱啊。”
&esp;&esp;他故意拉长尾音,菸灰簌簌落在台球绒布上。
&esp;&esp;文启翰握着的酒瓶发出细碎碰撞声。李砚猛地站起身,却被王晅按回沙发,水晶杯里的冰块叮当作响。
&esp;&esp;“三局为胜,底牌二十万。”杨晟用球杆挑起一枚黑8,球体在杆头飞速旋转,“无上限。”他突然切换粤语,字字带鈎,“点吖?文总唔敢咩?定系惊输畀我呢个“跑马”吖?”
&esp;&esp;黑8应声入袋时,王晅招呼服务生正往冰桶里塞第三瓶香槟。
&esp;&esp;陈昊举着手机过来低声说:“杨晟在替观澜报仇,但这方法实在有些招摇了。”
&esp;&esp;王晅却笑着撞了撞他的肩膀:“谁让文启翰嘴欠,上次教训还不够,今儿惹到刺头了。我看啊,这局叫港式奶茶撞北京豆汁儿——”
&esp;&esp;“错!”杨晟突然用杆头挑起叶观澜喝剩的威士忌杯,“这叫鸳鸯!”琥珀色液体在半空划出弧线,稳稳落在球桌对角线的袋口。
&esp;&esp;文启翰的第三杆突然打偏,母球撞上库边发出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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