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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话,众人深以为意,队伍里有个女孩小声道:“你们有吃的吗?我现在好饿,我都一天没吃饭了。”
左弦跟木慈面面相觑,忽然感觉心里一沉。
又是食物——
风宿青旅那种饥饿到肚子都快绞起来的感觉实在不好受,虽然木慈跟左弦运气不坏,没有体验过被逼到要吃人的绝境,但是他们完全不想在这个站点继续体验一番旧社会的苦难。
而且除了食物,还有温度,如果再不找到一个建筑物,他们就必须待在危机四伏的雾气里,等到时间更晚,很可能会继续降温,在又累又饿又冷的情况下,很可能等不到鬼就死了。
木慈喃喃道:“我下次一定记得带帐篷下来。”
左弦被他逗笑了,从口袋里摸了颗奶糖递给那个女孩:“只有这个,垫一下肚子,趁着大家还有点力气,继续走吧。”
新人们嘟嘟囔囔几声,倒是很认命地跟着两人继续行动起来,按照之前木慈所说的,大家都拿着绳子,隔开一段距离,以两到三个人为一组。
他们两个老乘客当然是呆在一起探路,其他新人则互相重组了一下,紫裙女虽然一开始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但是意外的脑子很灵活,她很清楚两个老人组队的可能性更大,因此接受现状后直接找上了新人里头比较靠谱的罗永年;其他人则拖拖拉拉,先去问了左弦跟木慈,都被拒绝后,又拖延了几分钟,总算才分开几组。
等到众人都准备好了,木慈跟左弦就牵着绳子往前走。
这种程度的雾气,即便有建筑物,也要一直走到面前才能看到,众人大概又走了一个小时左右,就有人陆续吃不消了,绳子被拖来拽去的,突然不能动弹了,甚至有人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赖道:“不走了不走了,杀了我我也不走了,累死人了!”
左弦跟木慈听见后头喧哗,折回来看:“怎么回事?”
之前拿奶糖的女孩子擦了擦脸上的汗,也有些气喘吁吁的,还是给他们解释:“他说自己太累了,不肯走了。”
木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那个青年,对方看上去个子不高,带着个鸭舌帽,这会儿瘫坐在地上,死死抓着绳子,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见着他们看过,嚷嚷道:“就是走不动了!能不能歇歇啊!”
“你不想走?”木慈问道。
“不是不想走。”对方狡辩起来,“我只是太累了,正常休息时间该有吧。”
木慈皱起眉头:“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是在干什么?体育赛场的啦啦队休息室?”
“你们俩不是老人吗?我看你们很有本事啊,就不能带一带我们吗?”鸭舌帽男说着说着还委屈起来,“我是真的走不动了,这地方又没水又没吃的,不然你们去探路,就让我们在这儿等着?”
他们俩先走?那谁知道还会不会回来了。
紫裙女脸色一变,忙道:“我跟你们走。”
其他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里头的意思,罗永年则责备道:“你怎么能一个人拖累大家的进度,快点起来走,这种情况下不能休息的,一坐下去就没力气起来了。”
“我现在就没力气起来了。”鸭舌帽男在地上耍横,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知道绳子现在是几人的救命稻草,死死抓着不放,“怎么着吧,反正我就是起不来。”
左弦柔声道:“吵什么,不用这么麻烦,我带刀了。”
鸭舌帽男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警惕无比地看着左弦:“等等!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啊,这可是法治社会,你最好不要乱来啊!”
“杀你多浪费。”左弦愉快地微笑起来,指间秀出一柄纤细的蝴蝶刀,“我只要你几根手指,握不住拳,应该也就抓不住绳子了吧,正好流点血,也方便做诱饵。”
鸭舌帽男悚然地看着他,很快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你不敢的!”
左弦耸了耸肩。
木慈的脸色却变得比两位当事人还难看,他一下子想起了之前板寸男的事,忙拦住左弦:“不要动手,就把他留在这里吧,我们把绳子解开就算了,一捆也不是不能用。”
众人一开始还以为左弦只是吓唬吓唬人而已,一看木慈激烈的反应,立刻惊到了,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左弦的神情里带着敬畏。
“那就听你的吧。”左弦懒散地收起刀,露出有点遗憾的表情,“如果有人也走不下去了,请主动退场,毕竟我们真的只剩下一条绳子了,下次就没有理由了。”
他的声音虽然轻描淡写,但其中近乎疯癫的狠意却让新人们心惊胆战起来。
就在木慈要去解绳子的时候,鸭舌帽男闷声不吭地站起来,尴尬地来了一句:“我休息好了,咱们走吧。”
跟他一队的奶糖女生默默走到前面去,小声问紫裙女:“姐姐,我可不可以跟你们一起啊?”
原本是分成四个小组:木慈跟左弦带头,紫裙女和罗永年紧随其后,奶糖女跟鸭舌帽在第三排;格子衫、白脸青年还有兜帽男殿后,毕竟他们是三个男生。
紫裙女看起来有点犹豫,还是点了点头,有点冷淡:“行吧,你过来吧。”
现在则只有鸭舌帽一个人落单了,他本来想往后挤到三个男生的组里去,白脸青年却立刻反应道:“你再过来人就太多了,我们三个大男人已经够有热量了,先说明啊,我们仨体力都比你好,跑得肯定比你快!你现在留在原位可能还好一点。”
鸭舌帽被挤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怨恨地看着三人,很快就折回去一人前进。
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九人终于在这片寸草不生到只剩下迷雾的荒原上,找到了一座奇形怪状的建筑物。
这座建筑物甚至不能用任何词语来形容它的风格,它看上去像是许多截然不同的被拔出一部分拼凑起来的一个混乱存在,最底下的一楼像是平房,从二楼三楼起就像是堆积木一样胡乱扩开,看上去散漫而杂乱无章。
单从外围来看,这座建筑物少说糅杂了公寓、办公楼、酒店甚至是娱乐广场这几样较为让人熟悉的场所。
娱乐广场被夹杂在二楼的中心处,广告牌被墙壁截断一半,它似乎只享有一个三角形的平台,木慈打着手电筒的光往上看,发现上面有三张桌子,各放着三把椅子,桌面上摆着绿植,都支着遮阳棚的支架。
九个位置。会是巧合吗?
“进去吗?”木慈问道。
“进去。”左弦点头,“我们必须要找个地方过夜。”
其他新人当然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捏着鼻子跟着他们一块儿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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